顾时安握住白薇的手,被戳中苦衷,神采变得非常丢脸。
地里劳作的大婶扛着锄头,手里提着竹篮,乐呵呵地走过来讲道:“薇丫头,在这等时安呢?”
白薇不安地看向顾时安,“你晓得的,我笨得很,如何学也识不了几个字……”你说等你将我娶进门,入仕以后,再手把手教我识字练字。
顾时安神采变了,“是没有练完,还是没有练?”
白薇扯着头发丝,神采绯红,娇嗔道:“婶儿,我……我在等大哥呢。”
顾时安打断她,绝望地说道:“薇妹,我现在是举人,此后会是进士,乃至入阁为相,青史留名,光宗耀祖,毫不会止步于此。我的夫人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人,会让人笑掉大牙。”
大婶心知小女人抹不开面儿,害臊呢。打趣道:“瞧我说的是啥话,得喊你举人夫人。到时候摆喜酒,可得请婶儿喝杯喜酒沾沾喜气儿。”
这句话像一记闷拳砸在白薇心口,通红的脸刹时白了,桃花瓣似的眼睛里闪过慌乱,手指抓住顾时安的袖摆。仿佛只要这么做,才气够将他紧紧抓住。
“我不会承诺的,时安哥,你说考上举人娶我。我这就回家找我爹,顿时给我们筹措婚事。”
退亲了,别说她嫁不出去,百口都会成为全村的笑话。
白薇被他谛视着,顾时安那双狭长的眼眸里,仿若包含着别样的和顺。
白薇抽脱手,狠狠擦洁净脸上的泪水,筹算回家戳穿顾时安的真脸孔!
妒忌得眼睛都红了。
在顾时安面前,她没有任何底气,只能死死记着这四个字。
大哥主动挑起家里大梁,持续让顾时安和弟弟读书。
当顾时安提出退亲,从放榜以来堆集的不安,突然达到颠峰,几近要接受不住打击崩溃!
他们家为了顾时安支出那么多,向来不抱怨苦累,也未曾悔怨包办他的事情。
这类话他如何说得出口?
爹才四十头发斑白,比同龄要老上十岁,为了省钱给他读书,不肯吃药,手上的伤没有养好,下雨天就疼得短长。娘为了多挣银子,每天做针线到很晚,伤着了眼睛,风一吹就流眼泪。另有哥哥……
他说喜好她,方才娶她,并不满是为了报恩。
她和娘给人洗衣裳缝补缀补,咬牙硬撑着送大哥和顾时安考秀才。
白薇瞅着入夜下来,早就过了商定的时候,顾时安还不见人影,心中的不安扩大。
幸亏顾时安知恩图报,是个有知己的人,提出娶白薇。
她便没有去吃席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