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汤隆还在门房处等待,兀强自平静,实则神慌意乱。这王太尉府上,但是他最后的希冀地点了。如果此处也无门路敞开,汤隆便只能先将嫂嫂送出城去,祈求哥哥别在狱中就遭毒手,即便是发配放逐,路上也好有个劫杀的机遇。
只不幸自家表兄,这些年来失职尽责,与同僚亲善敦睦,却被人无辜谗谄,落入囚牢,需费上家传宝贝使得以脱身,这贼老天何其不公?
那徐家小厮去了半晌回报:“倒是蔡太师的至公子蔡侍读被官家任为宣和殿大学士,赐毯文方团金带,改成淮康军节度使。”
“这倒是生了甚么丧事?”
不过这位驸马王晋卿虽被人都唤他做‘小王都太尉’,可儿却不是真的太尉,他一介驸马是掌不了大权的。只是人与当明天子来往紧密,如此才是他在东都城内风景无穷的底子。想当初,那高俅都做过他的亲随。
汤隆除了王太尉府邸,就看到随他一同来的徐家小厮正唯唯诺诺的躲在墙角,眼看到汤隆来,脸上暴露忧色。如此巷子,真真叫他发急。
汤隆晓得劈面巷子住的那是何许人也,恰是当今天下的第一权奸蔡京蔡元长的府邸。
老都鄙见过徐宁三五面,印象颇佳,也清楚此次徐宁之以是蒙受这无妄之灾的起因,本来心存三分不幸,要还安抚那表弟几句,现在却甚么心机都无了。淡淡说道:“且归去安生等待吧。”说罢,不待汤隆开口就回身而去了。而汤隆得此一句话,则心中大肆欢乐,那还顾得这老都管?错非人已经拜别,不然又要失礼生出一两分事端。
无数敝宅小民在这酷寒酷冷的日子里冻的瑟瑟颤栗,那每年挨到夏季,东都城内的柴薪炭火,代价都在拔直线的降低,受用不起的百姓大有人在;但是在邻近内皇朝的王太尉府邸里,一盆盆上等的银霜炭不断地烧着,直让偌大的小花厅中都温如暖春。便是一旁的花几架上,都在绽放着鲜艳的花朵。
直到昨日,他才从人手中拿到了表兄徐宁递出来的函件,倒是使他取那赛唐猊来王太尉府上,不需多说旁的,直言要脱罪,求个余生安稳。
而现现在,这幅雁翎锁子甲却被那徐宁的表弟,亲手送到门前。叫王晋卿怎的不欢畅?
现在的王驸马,手执玉盏,内里微微淡红的果酒暗香扑鼻,面带迷情,鼻息微红,如是饮醉。若不是花厅正中心的木几上摆着一副寒光凛冽的甲胄,直叫人觉得是他赏着雪景,嗅着花香,饮着美酒,人便醉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