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瓜,又想了甚么。”发觉他的不对,白炎伸手将小枕抢过,昂首看着他泪眼婆娑的双眼,忍不住一捏他的鼻尖,道:“不准胡思乱想,从现在起,你便是想抛弃我都是不能了,你若仍然怕这是一个梦,便让我来咬你一口,看你疼不疼。”
无瑕点点头,将身子靠入软垫,白炎则寻到了他足内踝处的照海穴,以指尖掐按了起来。
他不晓得本身为何要回到这里,回到这个让他连做梦都不敢去回想的处所,就在这个处所,他用计将白少卿三万人马尽数拉入了伏击圈,那么多条性命便陨殁于此,这里的每一寸地盘都浸满了鲜血,而这统统,却只是缘于一个谎话……
“您也知是当年了。”身后传来了一人带着责备的声音,孟昶龙感到肩头一轻,禁不住点头一叹,道:“缠绵,我这把老骨头若再不活动,便当真是要废了。”
“郑承康如何说?”低头轻抿热茶,冷秋之面带嘲笑问着身边那人,承诺闻言双手一拱,低声回道:“愿以粮草调换他儿子一条性命,来人说,他们会由水路从重华转万州,将船只停靠在东吴。”
白少卿……
“可有好些?”按了一小会儿,见无瑕垂垂直了身子,白炎不由长叹了一口气,伸手拭去他额角盗汗,轻声道:“我再来给你揉揉照海穴,你躺下来。”
飞雪如絮,吼怒而过的暴风卷入死寂的峡谷,收回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之声,就在这里,就在不久之前,曾有三万人马葬身于此,那一日,这峡谷内的尸身堆积得如山普通高,那些被巨石压碎,被火药炸得身首分离的将士们的尸身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了一片焦黑,曾经觉得本身再也不会回到这里,再也不消面对这统统,但是……
“我身子和缓,贴身放着,等你想喝的时候,便不会那么凉了。”
“一会儿让弦伊将手炉里的炭球换一下,你握着好暖了手,已颠末端酉时了,我们再赶一段路,到了镇子便停下来安息,早晨吃了饭,你还得喝药,换药,可不准跟我使了性子。”
无瑕低着头,用手冒死捂住嘴,显见不肯让人闻声他的咳声,但是那咳声又怎会按捺得住,白炎从弦伊手中接过水囊,凑到了无瑕唇边,道:“喝口水。”
国之将乱,朝廷已经腐朽不堪,然再如何,都不当是武氏父子那般之人坐拥天下!不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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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断于耳的惨叫声仿佛仍然在耳边回荡,一遍又一遍,折磨得他便要疯掉。马儿在身边不安的跺踏,于风中收回了悲切的嘶鸣,方文正的眼眸终究动了一动,却苍茫的不知该望向那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