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想到当年一支竹篙送你离岸,却换来你如此回报,那银子散出去为我东渝水路换回了多少民气,又换回了多少过命的兄弟,此恩此情,我易季风无觉得报!”易季风说完竟单膝一点便要拜下,无瑕见状忙伸手一搭,俯身将他拉起,道:“易大哥何至如此,若非本日我们正巧碰上,无瑕又有不情之请,便是说甚么也不敢是以事而领了易大哥的这一拜的。”
“好说,济云水路总瓢把子陆邡。”陆邡见她一个女人家开了口,倒也不再那般相冲,然言语中较着有了不屑。弦伊见状也不气恼,只站在无瑕身边一笑,道:“济云!晋历十六年,东渝曾遇百年不遇的大洪灾,大水从巴邑淹至京华,多少百姓流浪失所,饿死街头,我传闻东渝水路曾拿出了十万两银子布施哀鸿,却不知,你济云水路出了多少两!”
“易大哥,当年一别数载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看无瑕沉凝,易季风晓得事情没那么简朴,他与身后代人对望了一眼,然后又道:“公子如果难堪,我们也就不问了,但是,这里的兄弟皆与大晋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,如果未能有让人佩服的来由,只怕,过不了兄弟们这一关。”
“公然是公子,易季风见过公子!”当年那人尚只是孩童,虽明眸皓齿,若朗月悬空,却因幼年而透着稚嫩与青涩,现在他已经长得这般矗立,而那面貌更是让世人叹惋,惊为天人。
现在冷傲的又何止那只见其仓促一瞥的楼船军,这边船上的人马皆已经愣住了神。无瑕站在船头,苗条矗立的身姿盈盈而立,他的脸上没有过于颠簸的神采,待弓等人皆跃上船头到了身边,才脚步一动,向着易季风而去。
无瑕悄悄的站在船头,而本站在他身边的简玉德与秦篪等人却在那一刹时向后一退,面带异色望向了他。劈面那人所说的冷公子,莫非便是?!
易季风听她提到此事,心中已经有所猜忌,现在一听,便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,他笑着将头一摇,上前了几步,对着无瑕深深一揖,道:“现在,易某总算是晓得当年那银子是何人所赠了!”
“这……”那陆邡闻言面色一红,心有不甘的低了头,道:“当时济云也在受灾范围以内,我济云水路不但拿不出银子,反而受了易大哥的恩德,才得以保全本身。”
跟着无瑕的拜别,弓等人夺过将士们手中盾牌紧随而上,那一干人等皆非平常,且合作极其默契,借着盾牌浮水之力,全都在半晌之间到了劈面的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