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冬生笑着回应,把狍子撂在磨盘上,伸手取出村长给的铜哨,“嘟——”地吹了个长音。

一进公社大院,就瞧见马立品正端着个大茶瓶,往洗脸盆里倒水,头发乱蓬蓬的,看模样是刚起床,还没来得及清算。

说着,他拿刀背敲得“梆梆”响。

保管员老杨从堆栈探出头来,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上。

不过,人群里还是传来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:

李冬生被冻得后脖领子硬邦邦的,脸上却挂着笑容,赶紧摆手应和道:

时候长了,默契得很,也不消多说啥废话。

李冬生左等右等,那中间人影子都没见着。

说话间,狍子血顺着麻绳滴答滴答地滴在雪地上,刹时引来一群芦花鸡,扑棱着翅膀,你争我抢地啄食起来。

“二位同道,光驾您给指个路呗,供销社家眷院往东头,是第几趟房啊?”

顺手取出根烟点上,眯着眼,一边抽一边等着马立品安排的中间人。

……

第二每天还没亮,李冬生就从热乎被窝里爬起来了。

“冬生子!这狍子怕不得有百八十斤呐!”

李冬生却伸手拦住了他,脸上还是挂着笑呵呵的神采,拎起狍子头说道:

没一会儿,几个戴着红袖标的青年晃动手电筒走过来了。

可李冬生这么一说,大伙也就不再计算了。

……

石虎一听,顿时火冒三丈,攥着刀把子的手背青筋暴起,就冲要畴昔实际。

“嚯!这是要开全狍宴呐?”

等李冬生把剔好的肋条肉扔进村部的大锅里,一群婆娘又围了上来,热络地和他扳话着,话里话外,都透着想把自家闺女嫁给他的意义。

这哥俩一起打猎、跑买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。

石虎嘴里哈着白气,“撵他费了半天劲,这老狍子可沉了!”

他手里还攥着工分本,红塑料皮上印着“农业学大寨”几个烫金大字。

“就是说呢,冬生,之前你娘说你是老君爷亲身点拨的,俺们还不信,现在可真是信了!”

这话一说完,氛围一下子又热烈起来。

从兜里取出两根烟,给那俩巡查的一人递上一根:

“这两扇肋巴骨,熬上一大锅汤,够全村长幼吃个鲜!”

刚才还撇嘴的婆娘们立马换了神采。

还是在那颗老槐树下,李冬生从车上跳下来,一屁股坐在车帮子上。

“杨大爷,您可真会谈笑!”

“同道,咱这但是呼应号令搞副业出产呢,这狍子是给厂里送的!”

那两人一脸无语,白了他一眼,不过还是指了指方向:

“前面左拐,公社背面柳树胡同里,你自个儿找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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