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放心吧,就你这年纪,指定是长不高了。”
李冬生一边说着,一边走到桌子边,顺手捻起一块油渣就丢进嘴里嚼了起来。
“啊?”李冬雨不明以是。
这可不是李冬生一家的个例,在这村庄里,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做的。
那是知青点,他要找的人就住在那边。
李冬生瞥了一脸姨母笑的妹子一眼,提着饭盒,怀揣着东西,出了门。
然后扭头问李冬雨:“冬雨啊,你说老祖宗他们管不管姻缘?”
她眨巴着眼睛,一脸懵懂地看着李冬生,好半天赋回过神来。
“啧!你咋就不能有个正行,把稳我揍你!”李冬生作势要打。
李冬雨在一旁捂着嘴偷笑,被吕彩兰瞪了一眼,从速低下头,假装数糖纸的模样。
吕彩兰瞧着儿子这么对峙,固然内心头不明白为啥,但也没再多问。
进了屋,李冬生一眼就瞅见他爹李长贵四仰八叉地躺在炕头,睡得正香,呼噜声震天响。
再看他娘吕彩兰,正往珐琅盆里盛着饺子。
年三十串门,这倒是希奇。
李冬生轻咳了一声,固然没答复,但胜似已经答复。
这村庄里家家户户都点着灯,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气象。
“我爹这是咋了?咋睡这么早?”
大人们就围坐在热乎的炕头上,持续喝着酒、打着牌,一块儿守岁,唠着家常。
吕彩兰瞪了她一眼,转头对李冬生说道:“冬生,你去看看能不能给你爹摇醒。”
按老辈儿传下来的端方,大年三十早晨这灯可不能灭,门也得虚掩着,说是要等祖宗们回家来看看。
或许听八卦和凑热烈是每其中国人的特质。
饺子煮好后,蹲在炕梢数糖纸的李冬雨闻着香味,眼睛一亮,扔动手里的糖纸就要往炕桌边跑。
内里的风呼呼地刮着,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,可他却不感觉冷。
话还没说完,他脚下一个趔趄,差点撞翻香炉。
他朝着村头的方向走去,远远地就看到,在一众亮灯的屋子中,有几个屋子已经关了灯。
她又起家把窗台上的马灯也点着了,暖黄色的光晕在这寒夜中显得格外温馨。
李冬生应了一声,快步走出外屋地。
吕彩兰坐在炕沿边,把火油灯的灯芯挑到最亮,昏黄的光顿时将屋子照得亮堂了很多。
正说着,她俄然皱起了眉头,一脸迷惑。
李冬雨撇撇嘴,不情不肯地站到一旁,眼巴巴地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,嘴里小声嘟囔:“祖宗又不饿……”
“你爹可老有本事了!晌午头非得跟老陆拼酒,人家老陆跟个没事儿人似的,刚才还跑去给知青们帮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