攸桐确切在沉浸。
“嗯。”傅煜点头,“少夫人呢?”
烟波她们站在甬道旁,只等那袭黑底织金的披风拐出去,才一拥而上,将番薯朋分殆尽。
――无趣吗?
“不必。”傅煜顿住脚步,没再往屋里走,转而抬步出门。厨房里热火朝天,满院都是饭菜的香气,只是厨房门口垂着帘子,不知里头有些甚么。倒是那烤番薯……傅煜行军在外,也曾以此物充饥,忍不住瞥了一眼。
荒唐却旖旎的梦。
攸桐便随口聘请,“小厨房做了几样菜,畴昔尝尝?”
神情安闲,端倪开阔,仿佛半点都不记得方才的戏谑之言,余晖映照之下,容色端丽,神采焕然。但是凝目细究,对视之时,却感觉她底气不敷,有点做贼心虚的躲闪之态。半月不足没见面,她倒是过得津润,饮□□致、气色红润,另故意机在这里看风景调笑。
印象里, 这座院落经常是冷僻的,丫环仆妇行事恭敬,却都不敢越矩, 洒扫天井而外, 不敢擅动陈列, 更不敢烟熏火燎地烧饭做羹汤。到了夏季里,树凋草枯,更觉萧瑟。他偶尔返来睡一宿, 除了周姑体贴体贴, 旁人也多行事畏敬, 反不如在书房里安闲。
……
攸桐亦感不测,愣了一下,旋即笑道:“夫君。”
北坡的望云楼借了阵势之利,极宜观景,只是满府女眷里,老夫人畏寒甚少出门,长房的婆媳住在东院那边,离这儿远,剩下傅澜音是志同道合的不必顾忌,便便宜了她,可随时就近登楼。
屋里周姑闻声动静,忙迎出来,瞧着这位稀客,仿佛觉对劲外,“将军返来了?”
再近一些,小厨房正炒着菜,蒸熟的米饭糕点香气和肉汤味道透过篱墙飘出来,直往鼻子里窜。他连日驰驱,尚未用饭,被这香气勾动食欲,蓦地发觉腹中空荡荡的,竟有点难受。
比起南楼的炊火尘凡,现在她仿佛正沉浸在另一重天下。
“先忍着呗。”攸桐唇边笑意隐晦。
现在到了齐州,少了顾忌,想着那滋味,不自发口舌生津,格外迷恋,便连连催促。
相较之下,傅家辖内的齐州富强安稳,算是个落脚的好处所。
院外,傅煜满鼻子都是饭菜香气,却只能按捺,朝着北坡走。
“甚么?”春草没听明白。
傅煜行事利落,很快便出来。
傅煜躺了半晌,没法凝心静气,干脆翻个身,背对着她睡。
见着他,垂涎欲滴的丫环们从速收了馋相,恭敬问候,“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