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峦道:“那好吧,既然诸位来了,我也不能袖手旁观,今晚就种药。这药呢,越早种越好,诸位先列队,不要乱!咱连夜把药种上,如许过个十天半月,诸位就能跟平常人一样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。”
秦掌柜道:“我徽州官民赤胆忠心,报效朝廷,从不缺胆识勇气,若怕将事闹大祸及己身,而置民生于不顾,谈何安身立命?我这就写下信函,让人送去,本地监察御史大抵也听到了风声,我等不过据实以陈,并不委曲善人,更是谅解处所官府的良苦用心……怕就怕有人借机肇事。”
“好,好。”
秦掌柜点头:“我明白,处所官府偏听偏信,徒叹何如?若我出面劝止,建功心切的本地知县必不会听我的,看来只能往河间府建言,但知府也一定会服从。倒是处所科道上有一些熟谙之人,若由他们传闻言事,将兴济的事情奏报朝廷,或能化解一地灾劫。”
徽商商馆。
张延龄笑道:“爹,你担忧甚么?担忧大哥撑不起门楣吗?”
“儿啊,你又发甚么癔病了?来,让为父给你看看。”
张延龄惊奇地问道:“不是你和娘让我来的吗?”
“儿啊,为父不是说你,你非要跟着来刻苦享福,到底图个啥?”张峦一副谅解儿子的模样,往儿子的碗里夹白菜。
“以是想求张老爷,给咱这里统统壮丁都种上药。”
“不知不觉二十多年畴昔了……”
张延龄心想,知己这东西最好不要在医患间讲,特别你的治病体例还这么矗立独行,很轻易拉仇恨。
然后摊子支起来。
“啊……倒是鄙人见地浅薄了……这么说来,张秀才徒有其名,如果听任其肆意妄为,只怕会给处所上带来灾害,本来城内防疫做得还不错,如此折腾下来,只怕……”
张峦这才晓得,在外人眼中,他这个生员老爷,家里有很多良田,不愁吃不愁穿,竟然还亲身出来治病救人,底子就是普度众生的大善人。
……
张峦叹道:“大师伙儿日子都过得挺苦的,了解了解。”
张峦仓猝摆手:“不敢当,不敢当,我就是奉官府之命,种药治病罢了。”
……
……
张延龄见机地往张峦碗里夹菜。
“唉!真不知……该如何说,之前可没感觉你这么孝敬。得,今后家里不能希冀你那大哥,他不学无术,必定一事无成,好歹上天开眼,咱老张家总算有个不错的种……”张峦说到这里时,一改之前对儿子的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