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说来,他还是抱有目标……若其胡作非为,我定不会轻饶。”陈烓说得咬牙切齿,但态度已然和缓,留下了必然转圜的余地。
宋清接上话茬:“陈御史一起驰驱,初来乍到岂能不先做休整?何况牙古庙之地,到处都是染了瘟疫的病患,何不先过几天,等那边的疫情略微停歇些,再将此人叫来,您详细勘问?”
固然本身官职只是正七品,但其权柄却非常大,用官方的言辞是“代天子巡狩”,在朝内掌南北两京科试,巡查京营,监临乡试、会试及武举测验,巡查光禄寺、仓场、内库、皇城、京师五城,轮值登闻鼓。
宋清坐在那儿,自称跟陈烓平级的他这会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,支支吾吾道:“是这么回事。”
转眼已到十一月中旬,气候更加酷寒,时不时就下一场雪。
明显,他也感受出来锦衣卫侍从对张峦身份的顾忌,这也是军户的通病,那就是欺软怕硬。
“乃贵州道巡按陈烓陈御史……传闻他闻听本地大张旗鼓防治瘟疫的动静,马不断蹄赶来,这位陈御史行事果断,怕是不好相与,乃至一个不慎……官位不保。”
陈烓俄然想到甚么,转而换上喜色,“以人痘之法治病,的确会有如此景况,他能包管其别人也如这府上之人普通吗?”
但知县宋清却很擅于辨认并接待这些钦差使臣,亲身出面,以城熟行馆号召,并筹办了一点见面礼。
……
“你是说……他是张中丞的……从弟?”
“不成不成。”
但现在打算完整被打乱。
连一旁的锦衣卫都忍不住问道:“你是说,他敢置身周边满是传染痘疮的病患中,给他们诊病?”
陈烓道:“此人行事如此不循常理,究竟何故?”
宋清走上前,小声答复:“传闻是家道中落……本地陈尚书致休后,张氏一门家道已大不如前,但其在朝中另有些……人脉。此番他是想借机,由处所官府保举个监生铛铛。”
“怕甚么?本官初志是利于处所百姓,岂有涓滴私心?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……巡按要来,尽管欢迎,就算他名义上乃京官,我只是戋戋一知县,好歹我与他品阶不异,何必惊惧?”
普通的升斗小民,他顿时就能查办,但一听对方背景薄弱,那这案子天然要细心考虑考虑一番。
一旁的锦衣卫不解地问道:“他既是生员,前程弘远,为何还要做那于道理分歧之事?莫非他真有家传的医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