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寿之和几名流卒当即被抬了上来,几人躺在担架上,神采发紫,声气全无,即便是浅显人,一看也能晓得是中毒了。
可如果一味对晋使让步,又不免有损国体,朝堂上那些鲜卑权贵必然以此为由,对崔家群起而攻之。
越往深处想,崔恬内心越乱。然不管如何,事已临头,避是避不开了。
“多谢庄先生提点。”崔恬向庄无忌施了一礼,然后安排人接晋国使团入城,本身则要赶归去写信、写奏章,走了几步,俄然想起甚么,又赶紧回转向庄无忌再拜道:“还请先生暂移尊趾,随我回衙,崔某另有借势之处。”
“府君还是先斥逐百姓吧。”庄无忌说道。
杨禹一拂大袖,愤恚地说道:“我等受命出使魏国,魏国若不想与我大晋修好,堂堂正正回绝我等出境便是,现在却让人在炊事里下毒,真是岂有此理?眼下我副使以下多人中毒,存亡未卜,本使只好命人拿住下毒者,以免贵国狡赖。”
眼下他想保护魏国颜面,但在证据倒霉的环境下,又怕晋国以此为借口对魏国开战。
“慢着,慢着,贵使这是做甚?”崔恬连声禁止。
庄无忌仿佛发觉到了甚么,转头瞪了女儿一眼,才对杨禹说道:“崔恬这一关使君轻易过,但是到了平城,使君要过满朝鲜卑权贵那一关恐怕就没那么轻易了。”
而另一方面,眼下刘裕发兵北伐,所过之处攻无不克,兵锋正盛,他父兄正在朝堂上力劝魏主避其锋芒,临时不要与刘裕开战,本身如果跟晋使闹翻了,岂不是给父兄添乱?
在场的百姓不由群情纷繁,怜悯晋国使团遭受的人非常很多,衙门外的群情声喧闹非常。
但是张勃他们那里管他,行动敏捷的将两桶炊事抬去给围观的百姓看,百姓们看了那两桶黑糊糊的东西以后,又不由交头接耳,群情纷繁。
杨禹话没说完,眼角余光便瞧见庄无忌身边的小美人嘴角悄悄上翘,她爹方才用一样的句式来对付崔恬,她该不是在笑俺鹦鹉学舌吧,有鉴于此,杨禹也不好再调侃庄老头了。
这天下的奇闻崔恬听过很多,但从未像明天这般吃惊过,晋国使团押着魏国的押伴使,到魏国的衙门来告状,这都甚么环境呀?
“府君啊,我大晋不肯两国开战,不想两国生灵涂炭,百姓流浪失所,总之就是为了让两国百姓都能过上安稳日子,这才派使团前来与魏国修好,我们是一片诚恳啊!却那里晓得,这才刚进入魏国几日,押伴使达奚洛就命人在炊事里下毒,我副使及多人中毒,只怕是活不成了,府君啊!你们魏国如何能这么做呀?我们身在魏国,蒙此奇冤,却哀告无门,这另有没有天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