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若瑾抬了抬手,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两行清泪却未曾断过的人,回身出了寝屋到了外头。
“郡主,现在府里实在不便利接待,不知郡主可有甚么要紧事?”
曹氏捏着帕子,悲伤欲绝:“我要这孩子有甚么用!他爹都不在了,他跟我这孀妇活着,免不得受人白眼凌辱……。”
管家跟在徐若瑾的身边,无法道:“自打世子妃返来以后便一声不吭,只在床上躺着,隔了一会儿又叮咛人备了白绫搁在床边,小的实在怕世子妃想不开,以是便命人里里外外的守着,郡主来得恰好,您还是好生劝一劝吧。”
徐若瑾替她擦了擦眼泪,温声道:“我本来也不信赖,不过大夫已经诊过脉了,你应当好好的活下去才是。”
这原就是个薄命的,好不轻易盼到了好日子了,但是这才两月不到,说没就没了。
徐若瑾凝着这管家,冷斥道:“我寻世子妃自是有闲事要商讨,你如果担搁了,也就不晓得你是不是担得起。”
但是徐若瑾能够看出来,曹氏的内心是欢乐的,仿佛一根飘在半空的种子,缓绥的落了地,一点点的在她的内心扎下了根。
徐若瑾握紧了她冰冷的手,扶着她一点点的朝着那摆棺木的大堂走去。
秋英忙近前,将曹氏扶了起来,曹氏坐在打扮台前,温声道:“现在见世子爷的次数屈指可数了,秋英,你替本我梳个都雅些的妆,如果世子爷喜好,想来走得也会慢一些。”
大夫抹了一把汗,低声道:“如当代子方才殁,但是小的诊出了世子妃已有两月身孕,只是因着打击与刺激,加上过分的哀痛,胎像略有不稳,旁的倒是没甚么事,郡主放心,小的开些安神埋头的补药,再配上安抬药喝着就不事了。”
徐若瑾上前扶着她,温声道:“你本日的着装,当真非常都雅。”
她是心疼的,但是除了心疼,她能做的,仿佛就是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。
现在见这世子妃的日子这般艰巨,内心也是心疼得紧。
秋英给了大夫一些银两,叹了感喟:“此事不要张扬。”
徐若瑾理了理衣袍朝外走去,银花替她添了件厚厚的白狐披肩,忧心道:“奴婢听闻六王府的世子在牢里头殁了,是世子妃亲去将人接返来的,梁六正活着子府里守着,郡主,现在这夜深了,撞了那么些东西老是倒霉的,这安然符你戴在身上。”
徐若瑾打马车上走下来,淡道:“带我去见夜夫人。”
徐若瑾一眼便瞥见了已经挂上了白绸的大堂,大堂里头摆着一副大大的棺木,没有哀乐,没有哭声,只是一群人冷静跪在棺前烧着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