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蓝得不像话,云白得像棉花糖,魏十七昂首看天,看得眼睛发酸,心想,这个天下,大抵没有棉花糖。
“那……俺先走了……”
那是药农老刘头家的二丫头,奶名叫木莲,住在五里外的枯藤沟,半个月前老刘头崴了脚,肿得像个球,进不了山,家里没存粮,只好隔三差五叫木莲来老鸦岭,找魏十七布施一二。他看重魏十七身强力壮,打猎是把妙手,早存了招半子的动机,倒也没感觉开不了口。
魏十七拾起野菜。野菜很新奇,木莲细心遴选过,去掉根土烂叶,洗得干清干净。不知为甚么,他叹了口气。
山风吼怒,松涛起伏,他从火堆上抓起焦香的野猪腿,狠狠咬了一口。个把时候前刚打的猎物,两三岁牙口,开膛破肚洗剥洁净,烤一条前腿,撒上点盐末,最好不过了。
有一次老爹进山猎野猪,一宿没见人影,第二天,老刘头背着他回枯藤沟,人早就断气了,尸身冰冷,脑袋上破开一个大洞穴。
他摒挡了老爹的丧事,简朴清算一下,粗笨家什都送给老刘头,孤身一人搬到老鸦岭住下。老刘头觉得他要找神仙报仇,劝了几句,劝不动,木莲不高兴了好久。
木莲承诺一声,掉头朝枯藤沟走去,脚步轻巧,心中充满了欢乐。
木莲仓猝放下药篓,游移半晌,取出一捆野菜来,“魏大哥,这是俺在沟里采的……”魏十七接过野菜,顺手搁在一旁,把野猪肉放进药篓里,帮木莲背上肩。
魏十七也不晓得他在期盼些甚么,或许是某种能够的窜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