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双星云双眸,将目光投向正阳门,餐霞宫主崔华阳心有所动,抬起螓首与他对视一眼,隔着悠远的星域,乖张,暴戾,冷酷,猖獗,各种心境,如利刃刺入脑海。
餐霞宫主崔华阳点头应允,跨彩凤飞遁而去,却将一枚“五轮”星核留在了原地,闻、谢二位宫主一跨黑虎,一跨白象,向王京宫主打了个顿首,各自拜别,天机台上,只剩下曹木棉一人。
四人寥寥数语,已将局势道明,是战,是避,唯有此二途。
在闻南塘看来,王京、餐霞、御风、骖鸾四宫相互搀扶,自成一方小天庭,似有不当,天帝一脉,三十三天外,上上策莫过于择一凭借,但他得道迟于曹、崔两位宫主,人微言轻,只能从众。事已至此,再提旧议亦是徒然,他思忖半晌,问道:“星域隔绝,传送不易,若只要菩提宫,哪怕倾巢而出,也可各个击破,独一可虑的是,来的当真只得菩提宫么?”
谢东阁策画胜负之机,久久未语。崔华阳曲指轻弹,袖中飞出一枚星核,牵引无数灿烂的晶丝,嗡嗡震颤,漾出五轮迷离星辉,令人目炫神迷。她开口道:“正阳门外,极天深处,镇有一条太古星蛟,每隔万载,可取两枚‘五轮’星核,若将星蛟放出,可敌陆海真人。”
数今后,云板连响三百六十声,四宫二十八殿,齐齐召回在外供奉轮值,连把握真仙接引车的金甲神人都不得鄙人界逗留,闻讯仓促赶回天庭。
他长叹一声,将另一枚“五轮”星核取出,衣袖一拂,两枚星核拖着无数晶丝,从天机台飞向正阳门,追着崔华阳而去。
曹木棉道:“善。彼辈初来乍到,人手有限,正阳门定有感到,吾等可抢先反击,纵不能将其击灭,与之缠斗,亦可阻其安闲安插。”
曹木棉又将目光投向骖鸾宫主谢东阁,后者微一踌躇,心念数转,慎重道:“如无掌控,暂避为佳。”
当断不竭,反受其乱,曹木棉悄悄咳嗽一声,道:“诸位道友都已得闻此事,那差遣傀儡,传送至极天的道人,当是三十三天外菩提宫宫主陆海真人,他既然窥得正阳门所为,迟则千年,早则数百载,定会找上门来。杜司陵的存亡来源并不首要,他既是餐霞宫银甲殿之人,谁都脱不了干系,陆海真人也不会听吾等辨析。”
曹木棉闻言吃了一惊,衣袖微颤,脸上却安静如常,仿佛并不把星蛟放在心上。
视野稍触即分,崔华阳蹙起眉头,沉吟不语。
曹木棉慎重问道:“崔道友意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