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轻抚她的秀发,心中有几分了然,浅笑道:“温殿主百密一疏,这八女仙乐屏的旧主调教乐舞,传授真法,才保得流苏灵台一线腐败,究其底子,却在真法。”
魏十七看了她一眼,“温殿主因何不向碧落殿主求援?”
温玉卿苦笑道:“旧例乃曹宫主所定,‘以下克上’以后,另有一句‘量力而行’。这量力而行,不但单指须在众目睽睽之下熬过兵火雷三劫,应战殿主,也限定诸殿殿主向别人求援,须当着世人之面支出充足代价,无有贰言。不瞒魏殿主,广恒殿徒具其表,能请动碧落殿主之物,妾身实在拿不出,即便是长河殿主黄梧子,妾身也力所不逮。”
魏十七道别广恒殿主,回到云浆殿内,端坐于松木榻上,将沈辰一所赠之物取出,顺手抹去掩人耳目的宝光,公然是一颗坑坑洼洼的果核。他把玩了好久,如有所思,不知沈辰一此举有何企图。不过这些年在碧落殿中,多蒙他照顾,现在又不无皋牢,猜想也不至于害他。
魏十七道:“天庭长远,光阴悠长,温殿主大可一一尝试,或可解心中之惑,将傀儡术推向前所未有的大地步。”
“无妨,即便说动餐霞宫主脱手亦可。”
魏十七顿时明白过来,当日大敌来袭,云浆殿自巢禅师以下无人幸免,在别人眼中,他这个新上位的云浆殿主成色不敷,是以反倒成全了温玉卿。
温玉卿道:“三十三天外菩提宫大敌撤退后,诸殿死伤颇重,无以维系,听闻餐霞宫主减少二殿,只留紫府、五湖、碧落、宝灯、云浆五殿,可有此事?”
魏十七明知故问道:“温殿主何出此言?”
“恰是。”
他亦是果断之人,当下遁入云浆洞天,在莲花峰浮宫当中闭关不出,吞服异果,汲取星力,孜孜不倦打磨着真元,道行日深。独一令他遗憾的是,沈辰一赐下的果核,为造化朝气催发,结出一十三枚异果,却只要一枚藏有种子,不然的话,他大可种下一片果林,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。
他将果核种于“一芥洞天”,心神微动,参天造化树播撒朝气,促其生根抽芽,开枝散叶,长至丈许高,开了一树的白花,在风中摇摆生姿。待到白花纷繁坠落,枝头共结一十三枚拳头大小的果子,甜香扑鼻,中人欲醉。
直到彩绘飞车到达云浆殿,温玉卿都没有下定决计,幸亏广恒殿与云浆殿遥遥相望,她随时都能够窜改主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