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息真人摇点头,一口气叹在肚子里,对这个想到一齣是一齣的门徒实在无话可说,当着世人的面,也不便多说甚么,只能默许她自作主张,权当得了他的表示,帮衬甲长老一二,只不知他会不会承情。
季沉霭想了想,并没有为尊者讳,坦言道:“多年之前,松骨师伯曾与一魔将狭路相逢,大战三天三夜,出尽手腕,未占得涓滴便宜,反被魔功所伤,将养了百年才现身,折了一条胳膊,再也没法复原。”
季沉霭看了阳隆一眼,微微摇首道:“人贵有自知之明,此行凶恶万分,汝二人修为陋劣,害了本身事小,带累别人罪莫大焉。”她对阳氏兄弟印象不错,绿洲内的妖修多狡猾之徒,似他们这般浑丰富诚的,凤毛麟角,委实不成多得,季沉霭成心将他们收为部下,故此略略高看一眼。
季沉霭不觉笑了起来,腕上玉环叮当作响,道:“这荒漠深处,确切有魔将出没,本性狡猾,手腕高强,道门避之唯恐不及,不肯主动招惹。”
这话问得有些意义,看来她并非一无所知,周吉不动声色,反问道:“你怕了?”
季沉霭听他安闲道来,当非夸口,猜想他或有手腕克敌,她自忖不是魔将的敌手,又难以停止心中的猎奇,不肯错失目睹魔将的机遇,顿脚道:“也罢,且为甲长老当一回马前卒!”
周吉有些看不透季沉霭,此女主动示好,究竟是一时打动,还是还成心图?不过他胸有成竹,也不惧对方怀有异心,在绝对的气力面前,统统心计都是浮云,当下不假思考,欣然应允下来。
阳罡听她声音似有不悦,脸上肌肉一跳,仓猝承诺一声,拉起阳隆躬身辞职。杜千结看在眼里,听在耳中,心道:“阳隆是个傻大个,肌肉长到脑筋里,莽撞打动,让人放心不下。季上师将他二人遣回绿洲,以免碍事,看来此行要对于的敌手,非是易与之辈……”她做梦都没想到,季沉霭会引着他们一行,前去触魔将的霉头。
居延真人执掌神兵一脉,运营千百年,非一日之功,此番师尊亲出,弟子门人附者景从,曾平漠、陈渡泸以降,精锐之士倾巢而出,更有广闻派西南二支随行,献出合龙辟水龟,以作代步之物,雄赳赳气昂昂,令人眼热。与之构成光鲜的是,甲长熟行下人丁寥落,闻薰一支老的老,小的小,小猫小狗没几只,全然排不上用处,世人嘴上虽不说,心中却存了看热烈的动机,对于这个平白无端压在头上的“甲长老”,谁都没甚么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