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翻地覆,动乱不息,屠真安身不稳,竟从树梢飘然滑落,参天造化树伸展枝条,将她轻巧的身躯稳稳接住,绿叶层层叠叠讳饰光芒,映出无数交叉的叶脉。洞天骤遇变故,屠真并不慌乱,参天造化树并无警示,当非内奸入侵。她心中揣测半晌,见光彩渐次减退,伸手攀住枝条,悄悄一摇,参天造化树读懂她的情意,沙沙作响,将其托往高空。
屠真以手覆额,眯起双眼望去,但见赤光落地之处,远在千里以外,模糊现出一座弘大的庄园,宝塔讲堂屋宇楼阁不计其数,覆盖在一片佛光内,金碧光辉,熠熠生辉。
魔王波旬的眼睛,严严实实蒙上一层黑纱,甚么都看不见。若她充足强大,天然不必枯守洞天内,起码可像那铁猴普通,亦步亦趋跟从在他身边,亲眼目睹天命之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,眼下白白错失良机,虽是无可何如之事,毕竟心有不甘。
山坳吃紧涌去,如海中旋涡,一股脑钻上天下。天昏地暗,风云突变,轰隆一声巨响,大地豁然中开,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,隔了片时,传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吐息。
烦闷归烦闷,不甘归不甘,她也只能老诚恳实在“一芥洞天”内窝着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修行之人不必就寝,除了入定调息,便是修炼魔功,任凭工夫如水普通趟过。
血域樊笼以外,鹰击长空,鱼翔浅底,各行其是。陈聃放开周身血气,横空出世,如苍龙遨游太虚,洞穿九瘴谷,无人可阻。安仞狐假虎威,跟随其一起南下,心中诸般动机此起彼伏,患得患失,到头来只剩下一声感喟。契染莫澜暗藏于伏波江底,藏匿气味,随波逐流,在一片浑水暗潮中逶迤南行,离九瘴谷愈来愈远,心中沉甸甸的石头终究落地。
“一芥洞天”自成六合,四时轮转,花着花谢,参天造化树下,接骨木浮宫沉寂无声,魔女离暗闲坐于树荫下,眺望远处那座陌生的城池,心中冷静转着动机。
日升月落,日落月升,忽忽过了月余风景,九瘴谷深处瘴气鼓荡翻滚,朝着一处
这一日,朝阳东升,参天造化树伸展枝叶,朝气澎湃,滋养着这一方六合。屠真立于树巅,望着夜的暗影敏捷减退,金光如箭照亮钢筋混凝土的城池,清冷的脸上暴露一丝淡淡笑意,思念如潮流淹没身心,不知从何而来,又往那边去。
血域樊笼内空无长物,魏十七拈起两枚血舍利,细细看了一回,方不周遭不圆,有棱有角,天生地长,乃开天辟地之初,深渊意志尚未觉醒之时,神佛陨灭所遗骨殖,内藏一缕纯粹佛性,迦耶以此成绩涅磐金身,得以跳出深渊,反叛三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