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去,有分教,却似如放鹞子普通,引着“肉布袋”和暗中调拨之人跋山渡水,撵个不断,深切南疆蛮荒穷山恶水,不毛之地。九瘴兽王气脉悠长,遁空而起,跋山渡水如履高山,铁树木心被魏十七收于“一芥洞天”内,气味隔断,“肉布袋”滚得虽快,却频频追错方向,若非有人几次指引,早就被甩了个没影踪。
九瘴兽王足踏瘴气,蹈空南下,李穿山在前带路,主动避开驻兵之地,以免生出不需求的事端,偶有长了翅膀不长眼的魔物撵上来,顺手灭杀,绝无幸免。不过兽王腾空飞奔过分惹眼,瞒不过空中标兵的双眼,动静层层上报,多数不了了之,无他,魔物雄师走地如飞,真要率大队人马遁空追击,一时却也凑不出来。
魏十七一声清啸,如飞鸟爬升而下,金光如影随形,袭向敌手。
九瘴兽王懒洋洋伏在魏十七身边,神情恹恹的,嘴里淡出鸟来,有些打不起精力。李穿山冷眼旁观,去往山林中绕了一圈,不一会便捉了一头黄獐,开膛破肚,洗剥洁净,架在火上渐渐烧烤。兽王顿时两眼放光,将柔嫩的内脏生吞下肚,尝到新奇血食的滋味,愈发感觉饥火中烧。
魏十七微一沉吟,计算光阴,间隔红泽林被毁才过了廿余日,只怕那魔兽并非饱食血食,回转
老巢,发觉毁于一旦,这背后只怕有人暗中拨弄手脚,借刀杀人。贰心中拿定主张,毁灭篝火,唤兽王马上解缆,踏瘴气高涨而去,头也不回远遁千里。
魏十七将身隐入星光,借赤日遁形,“肉布袋”无有眼目,单凭气味,辩白不出对方地点,干脆在原地翻来滚去,刷地变幻出十余个虚影,仰天乱套乱咬,白搭了一番力量,又故伎重施,化作一滩肉浆,酝酿半晌,将虚空奋力一包一裹,仍然无功而返。
星芒入剑,隐身随即消逝,“肉布袋”发觉到敌在高空,鞭长莫及,将肉瘤往下一压,几近于扁,大地轰然陷落,借力猛地弹起,化作一道黑影直冲云霄。魏十七窥得逼真,起佛光一压,将血气搅散,一剑斩落,金光横掠百丈,摧枯拉朽,“肉布袋”猝不及防,竟被居中一斩为二。
过了片时,远处俄然响起异动,一个巨大的肉瘤连滚带跳,隆隆驰驱而至,不知何故,被甚么东西绊了一下,高高弹入空中,轰然落地,化作一滩肉浆,刷地放开,覆盖周遭半里,由动转静,透出十二分的诡异。
对峙好久,那魔兽未曾发觉到敌踪,缓缓收拢肉身,翻来滚去揉成一团,正待觅路拜别,虚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金光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“肉布袋”,入肉三分,“滋滋”作响,焦臭四溢,好像烙铁炙烤皮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