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青石吃人,而是石下伏着甚么短长的物事,饥渴难忍,吞噬精元血气。樊拔山挥挥手命世人退下,仓谷糜如释重负,这鬼石头,这鬼处所,多一刻都呆不住,他二话不说,头也不躲避开去,看热烈的心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。
仓谷糜脸上横肉跳个不断,谨慎翼翼瞥了一眼樊拔山,见他面沉似水,不动声色,心中有几分后怕
樊拔山心平气和问了几句,仓谷糜两眼一争光,车轱轳来车轱轳去,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,看来当真是一无所知。樊拔山扫了一眼,他麾下尽是些残兵游勇,老弱病残,留着也是白搭口粮,干脆拉上去摸索一下。他看了亲信一眼,那偏将被樊拔山眼神一扫,脑筋冒死转动,四下里一片沉寂,只听得本身的心跳咚咚作响,他俄然福诚意灵,咳嗽一声,命仓谷糜引了部下,将那块青石从土中掘出。
石火骝心知非常不当,狠心将舌尖重重一咬,拼着最后一点腐败,踉踉跄跄退出数步,神采煞白,活像见了鬼普通。樊拔山一言不发,悄悄谛视那些熟睡的魔物,等了半晌,彼辈亦无声无息淹没不见,被土下的青石淹没。
倦意淹没身心,最后一点腐败消逝殆尽,一步之遥,远隔天涯,石火骝朝仓谷糜伸脱手去,仿佛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晃了几晃寂然垂落,像一片枯叶飘落在地,沉入无尽的长眠。仓谷糜噔噔噔连退数步,眼睁睁看着石火骝沉入土中,就此消逝无踪。他喉咙口收回“咯咯”轻响,结结巴巴道:“那……石头……吃人……”
樊拔山得闻异兆,神情微动,公然如樊隗所言,掘到那物地点天然见分晓,他背负双手兜了半个圈子,拿定主张先去看上一看,鉴定了真伪再向樊隗通禀。那偏将在前带路,无移时工夫便来到青石跟前,兴旺暖意劈面而来,四下里却空空荡荡,受命驻守于此的魔物竟走得一个不剩,掘地的家伙丢了一地,他脸上挂落不住,低声谩骂了几句,神情有些难堪。
石火骝被他踢了个踉跄,心中一沉,痛恨直冲后脑,又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来。他本是华隆头身边的亲兵,奉了契染之命,自领一支偏军,看似一步登天,说穿了是为柯轭牛、山鸫、阎虎、阎狼作嫁衣裳,这些年动足脑筋,耍足手腕,始终收不到民气,被柯轭牛架空,上不得下不来,其中甘苦,只要本身晓得。这一脚踢得贰心中酸楚众多,满嘴都是苦涩,肚子里长叹一声,有气有力蹩上前。
樊拔山深吸一口气,尽力催动体内血晶,须发俱张,血气从三千六百个毛孔喷涌而出,化作千百血影,前赴后继簇拥上前,忽地合拢于一处,举拳重重击落。血影体内响起连续串爆响,血气炸将开来,拳力聚而不散,青石应拳破开一个黑沉沉的洞穴,冰消崩溃,一道热力冲天而起,如烈烈狂焰拍打虚空,收回一声扯破的巨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