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陆路走,换乘车马赶路,分开流沙帮的地盘,越快越好。”
贺知府东风对劲,沿途写了很多即景诗,筹办到任后刊印几卷诗集,交友江淮的文人。他本觉得前程一片光亮,没想到离埠阳不远,自江上碰到贼人打劫,杀散保护,杀得船夫奴婢所剩无几,若不是救星从天而降,他父女二人的了局将极其悲惨。
“然后呢?”
饰,却不识相地凑在郭传鳞身边,言谈举止显得很没端方。
傍晚时分,商船到达江边一个叫佘城的小处所,贺知府一行人弃船登岸,郭传鳞落在最后。金老板有些不测,他顾虑着散落江中的商船,早早遣了船夫去寻,现在还没有覆信,一时迟疑不决,不知该不该跟上去。
吃了这通惊吓,贺知府完整复苏过来,甚么衣锦回籍,甚么东风对劲,平安然安到扬州上任才是要紧,他对郭传鳞言听计从,立即携女儿换了金老板的大船,远远分开那条血淋淋的恶梦之舟,不吉之地。
“那……那我该如何办?”金老板听到“流沙帮”三字,心惊肉跳,腿脚发软。
“甚么?”李七弦吃了一惊。
未嫁从父,既嫁从夫,母女二人都冷静接管了他的安排。
贺耀祖贺知府是川北人氏,出世于寒冬腊月的江船中,故字承舟。他的德配夫人是扬州韩家的旁支远亲,因为这重干系,贺耀祖才在宦海谋得一席之地,从最底层的县令做起。韩家败亡时,他还只是一只无人在乎的小虾米,幸运逃过连累,风头畴昔后,贺耀祖的官运倒亨通起来,逐年考成都是上等,进入了韩兵的视野,在他暗中运作下,终究升迁为扬州知府。
“流沙帮胆小包天,敢对朝廷命官动手,定有人教唆。欧阳棣死在江上,动静很快会传出去,打了沙自砺的脸,落了流沙帮的面子,还连累到背后的黑手,嘿嘿,狗急跳墙,他定会赶来灭口。贺知府的行迹不难查,从埠阳城走水路往东,第一站就是佘城,等他们劳心劳力赶到这里……”
李七弦沉默很久,投入郭传鳞怀中,喃喃道:“你不消勉强,我……等得起……”
郭传鳞左手搂着她的腰,右手握住反曲刀,在她耳边低低道:“杀不完的仇敌头,饮不尽的仇敌血,流沙帮敢伸手,就拿性命来填,天大地大,那边不成容身!”
“你筹算……筹算……”李七弦仓猝捂住本身的嘴巴,眼中尽是惶恐之色,她没想到小师弟胆小包天,竟在佘城设局,以贺知府为饵,引沙自砺追来,单枪匹马截杀仇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