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茂神采有些古怪,闷头将他送出“风字营”,临别才说了句:“淮王多么高贵,哪犯得着去练甚么江湖工夫!”
淮霸道:“胡人中不乏机灵之士,莫非他们就没有防备?”
淮王偶然再谈下去,邓去疾使了个眼色,邓茂会心,将郭传鳞送出中帐,往营盘内行去。
淮王笑了起来,他晓得郭传鳞接下来所说才是关头,韩兵葫芦里卖甚么药,他还真有些猎奇。他挺直腰板,破天荒说了句:“愿闻其详。”
邓去疾凝神细想,越揣摩越感觉此计乃是“阳谋”,卡住胡人的喉咙,生杀予夺,不容抵挡。他夙来慎重,插言多问一句道:“郭教头但是亲目睹过红土盐的效力?”
还是第一次传闻牲口和人一样需求吃盐。
日上三竿,营盘内巡哨来往,直如战时无异,郭传鳞悄悄咳嗽一声,问道:“刚才淮王立于账外聆听,片羽不落,鸟虫不惊,轻功实在了得,不知是从那边学来的?”
“恩师精通药理,在红土盐里加了一味药,主料是木须草,别的另有七八味辅料,略带苦涩,人误食没甚么影响,只对马匹见效。胡人的马吃了加药的红土盐,一开端没甚么非常,时候长了会上瘾,一天不吃红土盐,就脾气暴躁,不听使唤,日子久了骨软筋酥,跑不动路。”
“输入胡地的红土盐量入为出,量胡人马匹所‘入’为‘出’,严加节制,毫不答应他们囤积。如若胡人敢不听号令,停断红土盐,不出十天,他们就只能靠两条腿走路。没了马匹,胡人就是一群废料,骑惯马的罗圈腿,哪怕有再多的铁器,也不敷为惧!”
“木须草的药性霸道,红土盐见效极快,等他们有所发觉,已经太迟了,马匹一旦上瘾,至死难戒,不食红土盐,又委靡不振,产子希少,这是无解的绝户手,人力无可挽回。”郭传鳞没有把话说死,人力无可挽回,仙凡殊途,胡人中如有大神通的修羽士,一定找不出破解之法。
淮王起家道:“邓将军,兹事严峻,不成不慎。”
胡人善战,民风彪悍,只要强健的婴孩才气活下来,马背上生马背上长,来去如风,骑射天下无双,若非朝廷把持盐铁专卖,严禁铁器流入胡地,他们早就长驱直入,大肆掳掠中原膏腴之地。邓去疾年青时曾在边关与胡人交兵,深知他们的可骇,贫乏铁器,胡人只是少了虎伥的群狼,朝廷精兵足以御敌于国门以外,现在叛军与胡人勾搭,擅自输入铁器,饮鸩止渴还是暖和之辞,讲得峻厉一点,就是利令智昏,祸国殃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