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这是做甚么?我们又不是下人!”杜佶感觉既然仆人聘请他们来,就没需求这么拘束,万一让刘荷瞧见,会很没面子。
“不是。年纪大的两个,是‘杜记’酒馆的老板和厨娘,男的姓杜,女的叫芸娘,年青的阿谁是他们的儿子杜佶。”
但为了儿子,她只能赌上一把。
刘荷是聪明人,常日里耳濡目染,临行又得了刘大师一番叮咛,天然晓得该如何做。自打来到郭府后,她老诚恳实当好本身的厨娘,未几说,未几看,多数闷在小院里,与贴身奉侍的小丫头厮守,只在傍晚后去后花圃闲走一圈,看看湖光山色。
杜佶举头望去,只见上面写了一首五言诗,“急水推沙白,江山无健忘。临池空羡鱼,未老独登台。”结体大开大阖,笔划纵横决荡,力透纸背。他固然出身寒微,从小跟着芸娘读誊写字,于笔墨诗词也有所浏览,细细测度,诗中仿佛有豪情万丈戛但是收的意味。
胳膊扭不过大腿,淮王一道旨意,刘大师纵有百般不甘心,也只能将刘荷送入郭府,洗手作厨娘。她多长了一个心眼,探听明白,扬州城南的这一户依山傍水的府邸,并非淮王的外宅,而是赠送一郭姓教头的私产。究竟是何许样人物,受得起淮王如此厚礼?她老于世情,长袖善舞,模糊感觉此中水/很深,慎重关照侄女谨言慎行,莫要冒犯了忌讳,肇事上身。
本觉得小荷被权贵夺去,今后再无会期,没想到事情另有转机,杜佶心中五味杂陈,既忐忑,又光荣,他双手重微颤抖着,冲动之情溢于言表。芸娘却怀有深深的担忧,刘大师多么心高气傲,怎会答应侄女弃下太白楼,去当一个小小厨娘?对方必然是深藏不露的大人物,逼得刘大师不得不忍气吞声,只敢在儿子跟前抱怨几声,惹出这一场是非来。侯门一入深似海,刘荷屈身当了厨娘,那里还出得来?那郭姓客人,到底是何用心?莫非当真只为一碗蛼螯粥?
郭传鳞道:“也是刚巧,传闻杜佶看上了刘荷,一心想娶她进门,恰好我要问芸娘几句话,就把他们都请来了。”
“太白楼的刘荷,我传闻是淮王特地遣人向刘大师要来的。”吃了几顿鲜美平淡的维扬菜,李七弦对新来的厨娘心生猎奇,问明来源,还特地去后厨见了她一面。她对刘荷的印象很好,整齐清爽,温婉沉寂,有大师风采。
芸娘低声道:“那是淮王的手笔,固然没有落款和印章,不过……不会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