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时分,一行人在路旁树荫下打尖。胥阳镇堆栈隔壁的点心铺买的干粮,杂粮馒头和蜂窝糕,馒头又冷又硬,蜂窝糕有些发酸,但比起昨晚的汤饼,仿佛还适口一些。
他举步走到何檐子身边,举起秋冥剑,手腕轻抖,将铠甲剖开,剑尖抵在那骑手脐下三寸,道:“我数到三,没反应就阉了你。一……”
那三名轻马队附属邗军器字营邓茂麾下,由偏将李牧统领,受命南下津口城,与天龙帮舵主赵衍之里应外合,剿除津口分舵炼药堂。遵循预定的打算,赵衍之率人马夜袭炼药堂,李牧率一队轻马队驻守城外,追杀脱逃的漏网之鱼,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他还调拨了一批军/用弩机,助赵衍之一臂之力。
夏荇早有防备,闪身躲在溜缰马后,待弩箭飞过,操起百辟鬼头刀冲上前,与此同时,何檐子也敏捷地戴上鹿皮手套,抓了几枚淬毒的铁蒺藜从侧面包抄。
那骑手丢掉弩机,拔出朴刀催顿时前,借助战马的冲力,居高临下,狠狠一刀劈下。夏荇没有正面迎击,闪身绕到对方的反手,手腕一抖,鬼头刀平平拍在他胸腹之间,那骑手疼得神采煞白,一个倒栽葱摔上马来。
车夫惊诧望着他们,手一抖,烧饼不觉掉在了灰尘里。
铁蒺藜
但是人算不如天年,李牧从首乌山南下,途中恰逢暴雨,山洪发作,担搁了数日,紧赶慢赶来到城外,赵衍之已等不及,连夜攻入炼药堂。一场大战,折戟而逃,夏荇等先一步分开津口城,消逝在深山老林,不知所踪。
同甘苦,共磨难,这是可贵的机遇,事理他都懂,但心中却惶恐忐忑,担忧本身等不到云开月明的一天。
统统都昭然若揭,没有人在背后撑腰,换个说法,没有人在背后威胁,赵衍之便是吃了狼心豹子胆,也不敢犯上反叛,侯金彪也不至被他说动,袖手旁观。
夏芊大皱眉头,悄悄跺了一下脚,忍不住笑了起来,嘀咕道:“恶棍手腕,哪像个端庄的世家后辈!不过,嘻嘻,还真管用……”
世人各自想着苦衷,冷静无语,远处俄然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,烟尘飞扬,缓慢逼近,夏荇警戒地抬开端,右手按在刀柄上,心中缓慢地转着动机,是追兵,还是路过的哨骑?
夏荇板起面孔查问那幸存的骑手,不想他甚是倔强,紧闭双唇,瞋目而视,一个字都不肯说。时候仓促,马上就要解缆,手头又没趁手的刑具,何檐子操起驴鞭,夹头夹脑一通乱抽,那骑手脸孔狰狞,额头上盗汗涔涔,始终没有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