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来去。他几次查对笔迹印鉴,没有任何可疑之处,又捧着信笺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,揣摩帮主的微言大义,额头上盗汗涔涔,没想到帮主竟如此峻厉,不容他装胡涂蒙混过关。
谱,偏离本相十万八千里,还一条道走到黑,决定赶在华山弟子进入檀州前,抢先一步将其截杀。伏击的最好地点,莫过于檀州城外的黑柳河,黑柳河水宽浪急,周遭百里只要一座彭光桥,是北上的必经之路,以逸待劳,万无一失。
周轲向来与李一翥亲厚,羊护又在合川谷修行多年,掌门师尊对这个小门徒不无猜忌,故此将重担交托给江上柳,由他全权措置。江上柳并非愚笨鲁莽之人,小师弟的警告,他实在是听了出来,只是另有所恃,才执意北上缉捕羊护。
据眼线供应的动静,华山弟子在涿州逗留了数日,而后分红两拨,一拨四人去往幽州,另一拨九人留在涿州,纪佑大胆猜想,幽州只是路过,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毗邻边疆的檀州城。华山派有甚么根脚?中原大派,执白道盟主,背后有仙城撑腰,驰援储君拱卫京师。檀州城有甚么权势?天龙帮,夏荇,羊护――传闻那羊护曾是华山外门弟子,一日为师毕生为父,重归师门亦顺理成章。
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华山派千里迢迢潜入河北三镇,扮行商,扮镖师,扮豪客,实在早落入故意人眼中,窥破了行迹。饮马帮莫州分舵舵主纪刚收到总舵的传书,帮主潘行舟含蓄地指出他办事不力,任由华山派弟子来往于范阳镇,如入无人之境,未能有所警戒,查清彼辈一起北上,意欲何为,如果他持续尸位素餐,总舵将另派得力的人手代替他的位置。
城外的荒漠想必是一片泥泞,倒霉于行,不知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到――纪刚烦恼地搔搔头,将伏击的步调又推演一遍。午后解缆,假扮流窜打劫的盗贼,埋伏于彭光桥北的土丘后,傍晚时分偷袭敌手,以众凌寡,毁尸灭迹,胜利的概率当在九成以上,可他为甚么会有不详的预感?
为了在潘帮主跟前挣回脸面,纪刚调集起莫州分舵的妙手,精锐尽出,星夜兼程赶往檀州,沿途派出眼线刺探敌手的行迹,得知他们才刚颠末幽州,恰如纪佑所料,过城而不入,马不断蹄连夜赶路,直奔檀州城而来。
江上柳等等待了三五日,待燕平芜一行来到涿州,留下安莲花看顾三代弟子,江、焦、燕、周师兄弟略一合计,连袂北上,去往阴云密布的檀州城。周轲是抱着悲壮的表情随三位师兄同业,他们并不晓得,在檀州城等着他们的不是羊护,而是郭传鳞,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为此在临行之前,他将一物交给安莲花,慎重其辞叮咛她,若他们一去不还,杳无消息,就将此物交给掌门师祖,听他决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