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轲目瞪口呆,师尊竟然是修道人,身怀邪术,藏身于黑柳河中,哑忍不发,坐视燕师兄被郭传鳞飞剑分尸,统统都乱了套,他脑中混乱不堪,诸般动机此起彼伏,只觉内心深处有甚么东西轰然坍塌,喃喃自语道:“华山派完了……”
不信他所言,要么是用燕平芜摸索一二,周轲悄悄感喟,心底腾起一阵绝望,天国有路你不走,天国无门你自投,郭传鳞杀闵仲椿,杀“铁龙”宋点,多么心狠手辣,本日一战,只怕凶多吉少。
周轲一一逼问活口,连问三四人,终究碰到软骨头,自承是饮马帮莫州分舵舵主纪刚的部下,受命伏击来敌,其中启事一概不知。周轲闻言胸中俄然一松,不是天龙帮就好,获咎了谁都不要获咎羊护,死了这很多人,动静非小,他们是千万进不得檀州城了,一场弥天大祸消逝于无形,便是江上柳也说不出甚么话来。
毒龙剑再度出鞘,一道精魂来回游动,摧枯拉朽,将骷髅头一一斩破,剑啸绵绵不断,穿云裂帛,响彻四野。魏十七伸手一指,毒龙剑作势欲去,彭光桥下“哗啦”一声水响,华山掌门厉轼手持“太岳神剑”踏水而出,头戴铁冠,身着道袍,胸前挂了一串骷髅佛珠,仿佛是一左道邪修。
周轲心中打了个格登,嘴里出现苦涩的味道,山丘以后,一清道人推着轮椅缓缓上前,其上坐了一人,膝上横置一剑,恰是不久前放他一条活路的郭传鳞,目光冷冷投向他们,就像望着几个死人。
厉轼要杀人灭口,杀得都是他的亲传弟子,魏十七袖手旁观,也不禁止。面前一幕似曾了解,他顿时记起葛岭镇赤龙镖局的旧事,点头道:“本来是你!”
纪佑的畏缩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纪刚挥动双股短叉,奋力将长剑荡开,脚底抹油,倏忽后掠数丈。剑长叉短,焦百战追之莫及,只能冲着一干小杂兵痛下杀手,纾解胸中愤激。一场双方面的搏斗邻近序幕,连“玉佛”纪佑都被江上柳一招脱手剑击杀,幸运逃过一劫的,只得寥寥数人。
江上柳置若罔闻,要么是底子
燕平芜稍一迟疑,不见师兄言语,催动轻功,足不点地飞身扑去,长剑嗡嗡颤抖,剑尖晃出点点寒芒,飘飞如流萤,将对方笼在剑势以内。一清道人眼观鼻鼻观心,推着轮椅持续前行,燕平芜一咬牙,虚招化作实招,剑光一凝,直刺他胸腹关键。
魏十七伸手接住毒龙剑,缓缓抬起眼眸,安静如水,无情亦如水。周轲一颗心顿时拔凉,这不是凡俗的武功,却与飞剑有几分相仿,最惨烈的结局,最深沉的恶梦,一时尽到面前,他又该如何是好?纪刚呼呼喝喝,奋不顾身与焦百战缠斗不休,二人呼吸沉重,力量渐衰,身上鲜血飞洒,兀自以伤换伤,谁都不肯退后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