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一禾将陶金蟾送出洞府,唤来金南渡,命他陪着来客,挑一处和暖的洞府落脚,金南渡唯唯诺诺,躬身目送李一禾回转,这才办理起精力号召客人。马芝沟中烧毁的洞窟密如蜂巢,多数为冰雪覆盖,寒不成耐,唯有石窍柱周遭有一道暖流,潜于地底回环活动,暖和如春,沿途斥地了大小十来处洞府,甚是粗陋。陶金蟾也未几挑,顺手指了一处,塞给金南渡一瓶丹药,以示谢意。
当年仙主与妖皇合力斥地外域,一顶“苍穹盖”承托天脊,两根“定渊针”镇理地维,地气之下阴阳交泰,滋养六合万物,史大郎父子盗取地气,招致没顶之祸,魏十七更是胆小包天,竟然敢对“地维针”动手,一旦出了漏子,外域六合崩塌,结果不堪假想。
至于会不会激发六合崩坏,这不在他顾虑当中。
谷,好生可惜,特地请陶金蟾带来一份薄礼,一来权当贺礼,些许微物,或可暂解荒山匮乏,二来略表歉意,未能看顾好李一禾,深感遗憾,还望魏宗主莫要推让。
洞府不大,行了丈许便到绝顶,李一禾引客来到一静室,陶金蟾搓着双手,呵呵见过魏十七,宾主入坐坐定,奉上热茶暖手。茶香袅袅,陶金蟾喝了几口,也只是常品,乏善可陈,弥罗宗开派未久,贫乏沉淀,又在这荒凉的马芝沟,整日介跟一群基层妖物打交道,贫乏供奉在所不免,不过瞧魏十七的神情,仿佛并不在乎这些外物。
魏十七微一沉吟,心知涂真人不肯二人间滋长芥蒂,故有此举,他大风雅方收下涂真人的美意,托陶金蟾带回数语,花果山紫玉榴之赠,甚感其惠,今后相见再劈面称谢。陶金蟾闻言松了口气,他亦不满浮生子行事莽撞,胡乱肇事,不看僧面看佛面,当着涂真人强夺宝贝,将仙城置于何地!不过涂真人虽未明言,陶金蟾亦猜到了几分,能令浮生子不顾身份做出这等事,所谋定然不小,李一禾体内孕育之物,绝非等闲。
这第二件事虽未非常辩妥,总算有了五六分意义,听他的口气,大略千重派支出些代价,便可将此事掀过,他虽为牛寿通感到不值,终非当事人,劝说几句便不再提起。陶金蟾喝了几口热茶,拐弯抹角道出第三事,是他最为体贴,也是最为猜疑,魏十七逗留在马芝沟,究竟是何企图。
陶金蟾心中一颤,双手连摆道:“不敢,不敢,‘知会’万不敢当,但请魏宗主顾念仙城宗门同气连枝,相濡以沫,其他不再多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