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冥略一点头,不冷不热打了个号召,问他有何筹算。昊天搔了搔后颈,搓下一团泥垢,在指间捏来捏去,漫不经心道:“想好了吗?有去处吗?”
却听一人感喟道:“北皇也逃出来了?丧家狗,漏捕鱼,你我被逼得如此落魄,真是想不到1
经此一战,深渊意志与本源伟力合而为一,夺迦耶金身,执掌血气法例,成为深渊至高无上的存在,深渊主宰或灭或降,转轮、阴酆、幽都、阎罗、草窠、郎祭钩、樊隗等拜伏在迦耶座下,在法例之前立下誓约,奉其为主。
迦耶听任昊天北冥在外,并非忙于执拿法例,一时得空顾及,实则深成心图。血气法例乃深渊底子法例,若他不加收敛,完整执拿于手,认识为法例异化,再无自我可言。出于长存于世的筹算,迦耶留一二大敌在外,与之争夺血气法例,并不急于将他们完整打灭,就连转轮、阴酆、幽都、阎罗等人,他也暂不筹算剥夺法例,弃之如敝履。
转轮背叛,伏岳就擒,涅槃法例禁止血气,胜负的天平逐步倒向深渊意志,北冥百忙当中昂首望去,却见昊天伸开血气神域,法例之力掀起滔天巨浪,肆意华侈千万载血气积储,真身由实转虚,层层淡去,一抹血光若隐若现,倏忽遁出深渊之底。局势土崩崩溃,机会稍纵即逝,他毫不踌躇发挥一道神通,血气从七窍回旋而出,勾画出一座残破不全的法阵,杀意凌厉冲天而起,将来敌迫开一步,下一刻鸿飞冥冥,身形平空消逝。
北冥看了他半晌,道:“往北去也好,南边太热,西边太干,北边固然冷了点,契染躲在极北之地炼化南边本命血气,转轮投敌,那就先掘了他的根,看他能放肆到几时1
昊天道:“既然无处可去,那就跟我走吧,一人计短二人计长,相互也可有个照顾。”
北冥借法阵遁出深渊之底,瞬息传至十万里以外,只觉体内血气干枯,骨软筋酥,一头栽倒在荒山中,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有生以来从未如此狼狈过。他仰卧于土石中,胸口如皮橐起伏,呼哧呼哧穿戴粗气,双手颤抖着摸出一枚丹药,红似血,烈如火,磕磕碰碰送入口中,直着嗓子干咽落肚,冷静运化药力,足足躺了大半日,才稍许规复些元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