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山越岭,昼行夜宿,深切南边莽荒之地,这日来到一座荒山当中,四下里草木富强,遮天蔽日,契染停下脚步,悄悄感到很久,披荆斩棘,朝大山深处行去。日头忽晴忽阴,光影流转不定,跋涉大半个时候,契染循声来到一条潺潺溪涧旁,就着清冷的溪水洗了把脸,痛饮几口,扭头望去,只见昊天蹲在上游一块凸起的白石上,怡然得意晒着太阳,气味与周遭山川草木融为一体,殊难辩白。
入宝山而空回,重元君深感遗憾,这也果断了他另觅机遇的决计,契染亦不得不承认,无有昊天共同,终难炼化此物,莫说是他,即便远在三界将来的魏天帝,亦无能为力。认清了现世,他将神佛残躯密密藏起,不再冒险尝试,整日介如有所思,揣摩着本身要走的门路。
蓝容与以灵机驱动符阵,木筏乘风破浪南下,疾如奔马,夜幕来临之前已飘出数千里之遥,将参天巨桑远远抛在身后。苍茫东海中漂泊着一条木筏,明月高悬于夜空,契染再度释入迷佛残躯,与重元君、西华元君合力祭炼,法例之力近在天涯,惊心动魄,固然只逸出一丝一缕,却如山海般浑然一体,无从剥离,三人破钞整整一夜,毕竟还是无功而返。
契染举袖擦去脸上的水渍,安闲道:“走海路担搁了一些光阴,路过东方日出之地,不知有没有轰动深渊的耳目,以后倒是一帆风顺。”
忽忽数月闷头赶路,气候日趋闷热,时不时赶上一场雷暴雨,待雨过晴和,艳阳高挂,愈发溽热难忍。这一日,契染表示蓝容与把握木筏靠向海岸,行了小半日风景,面前俄然一亮,山温水软,苍翠欲染,南边山峦风景如一幅画卷,连绵不断,氛围中满盈着非常的气味,仿佛和顺的手,安抚下内心骚动和不安。
契染久久谛视着千里海岸,心中有些非常,之前不晓得参天巨桑根治深渊之底,在迦耶鼻子底下炼化神佛残躯,幸未惹出甚么祸事来,他有自知之明,若迦耶倾力来攻,即便有魏天帝遥遥互助,也决然撑不畴昔。不过幸亏身处深渊,六合寥廓,他大可落荒而逃,只要不被血气法例困死,总有腾挪的余地。
昊天道:“无妨,草窠陨灭,部下天然作鸟兽散,参天巨桑下那条通往深渊之底的故道,平常没甚么人来往,何况迦耶并未回转深渊之底,仿佛引了转轮阴鄷往西南三江泉源而去。”
时隔多日,双脚重又踏上坚固的大地,重元君心中不无感慨,西华元君安然无恙,又令他不无欢乐,仿佛感遭到贰心中所思,元君微微一笑,感觉此番弃绝三界,跟随帝子远赴深渊,并没有错失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