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局势已去,发挥替死之术,才幸运逃过杀劫,他不敢再逗留北地,九死平生,好不轻易才逃回南疆。
性命虽存,心气已失,契染打了个手势,表示白毛尸犼等退开去,单独上前挡住阳光,暗影覆盖在楼枯河头顶。血气威压唤醒了影象,楼枯河眸子微微一动,瞳孔忽收忽放,半晌才看清来人,如同注入了精气神,挣扎着爬起家,胸口狠恶起伏,喉咙“咯咯”作响,喘气道:“契……契将军……”
便是这里了!契染举袖一拂,大小碎石冉冉升起,如潮流般向外滚去,无移时工夫就暴露三口深不见底的地穴,坍塌多年,早被土石填埋。契染伸手按落,又缓缓向上抬起,一道旋风平空而作,土石井喷而出,此中一口地穴暴露了本来脸孔,黑黝黝深不见底。
白毛尸犼等离得不远,一个个瞪大眼睛,竖起耳朵,只见楼枯河一番作态,嘴唇开合,说些甚么却听不逼真。魔兽向来耳聪目明,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万分警悟,何至于连一个字都入不了耳,相互面面相觑,模糊猜到是对方神通而至,心中的顾忌与害怕又多了三分。
在契染目光谛视下,楼枯河不敢有半分夸大,半点虚言,契染仿佛看到风屏谷生灵涂炭,堕入一片火海,火光照亮了郎祭钩的脸庞,他面无神采,心如铁石。北方之主亲手屠灭风屏谷,听上去有些不成思议,但他毕竟只是别人手里的刀,命令的当是阴鄷王,唯有她才如此悔恨,如此猖獗。
契染招来白毛尸犼,命他谨慎顾问楼枯河,不得粗心,白毛尸犼头点得像拨浪鼓,矢语发誓定会经心极力,毫不出忽略。他唤来几个亲信,瞪着眸子指派他们日夜看顾楼枯河,要甚么尽管支取,缺肉掉头发,拿他们脑袋是问。
跸跋岩乃万兽谷禁地,原是一块横空出世,斜指夕照的巨石,现在四分五裂,坍塌成一堆乱石,饶是如此,白毛尸犼隔了百丈便立足不前,战战兢兢向契染道:“大人包涵,白某寒毛倒竖,腿脚发软,不便再靠近去。”
没有痴,没有傻,认得人就好,契染屈指轻弹,一缕血气没入他眉心,楼枯河浑身一颤,颤抖了十余息,才长长舒了口气,收回一声狼嚎般的嗟叹,拜伏在地,带着哭腔道:“将军,他们都死了……郎祭钩血洗风屏谷……都杀光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