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言道破天机,如此不包涵面,如刀割般锋利,但他只能生受下来。楼枯河不无唏嘘,这些年得昊天搀扶,总算重返上境,但比诸畴前大为不如,只得自嘲道:“契将军见笑了,划一王虽生犹死,苟延残喘罢了……将军跟前不必相瞒,楼枯河魂飞魄散,只留一具躯壳,幸存于世的是楼划一……”
到目前为止,两边敌对争斗须节制必然的限度,迦耶不会等闲出此下策,率先冲破底线,这是一柄双刃剑,始作俑者将蒙受非常狠恶的反噬,没有人接受得起。但是世事常常不尽人意,若涂瑞这等上境镇将源源不断诞世,构成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,他又该何故自处?魏天帝将法例之力、涅槃佛国、莲台护法尽数让渡给本身,是倚重,也是定夺,他必须在深渊站稳脚根,三界是不管如何都回不去的。
那使者身披黑袍,头戴兜帽,脸孔覆盖在暗影中,沉默寡言,身处千军万马,却视划一闲,旁的不说,单是这份心性就令人刮目相看。卧龙山下营盘中,篝火熊熊,象兵镇将目视他很久,发觉其体内血气雄浑如山海,绝非等闲之辈,打了个手势命世人退下,亲身上前数步,客客气气道:“敢问中间如何称呼?”
只道姓楼,不肯流露根脚,象兵镇将不觉皱起眉头,慎重道:“幸会,楼上使此番孤身前来,但是奉十鼎将军之命?”
数今后,十鼎镇将率百万之众呈现在夕照坪,尚未立稳脚根,便遣使去往卧龙山,求见契染契将军。卧龙山外层层设防,围得水泄不通,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无有象兵镇将之令,谁都不得肆意通行,十鼎镇将的使者被送入大营,由象兵先看上一眼,再行决计。
白毛尸犼“咦”了一声,明显是楼枯河,为何自称楼划一?旋即心生愤怒,这楼枯河不知天高地厚,在大人跟前随便拱了拱手,如此桀骜想干甚么?他正待跳将起来呵叱,象兵镇将悄悄咳嗽一声,伸手搭在他肩头拉了一把,目光表示他莫要轻举妄动。白毛尸犼为之一怔,象兵镇将统领百万魔物雄师,如臂使指,放到那里都是短长角色,听他的总归没错,当下顺势退后数步,瞪大了眼睛静观其变。
一丝悲惨涌上心头,契染悄悄望着山上山下魔物雄师,西华元君立于他身后,冷静无语。这一刻,他感到非常孤傲。孤傲是强者的飨宴,孤傲是一小我的狂欢,契染幡然觉悟,无关宿命,这是他的必经之途,登顶的门路过分狭小,只能一人独行,容不下第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