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海镇将吓了一跳,眼皮连跳数下,欲言又止,千言万语涌到嘴边,只应了声“是”,拔起利剑,告别监军大人仓促而去。
涂瑞镇将登高远眺,夕照坪战事演变尽收眼底,见象兵镇将不顾统统奔袭离辰山,不觉摇了点头,金翅与明海二将明显是来不及赶返来了,即便赶返来,仓促应战,也挡不住敌军打击。不过离辰山也不是无人可用,他深深看了观海镇将一眼,指导亮起一点点血光,伸手从虚空中抽出一柄利剑,径直插落他脚下,笑道:“你是‘观海’,与‘明海’只差一个字,想必抵得上半个‘明海’。情势火急,不成耽搁战机,我以监军之名,命你速速收拢后军,迎击象兵雄师,不得有误!”
太白镇将杀红了眼,一骑绝尘,叫都叫不返来,金翅镇将长叹一声,只得号召明海镇将弃了败军,轻装简从驰回离辰山,抢在敌军到达前集结人马布下防地,尽人事而听天命。二将不顾统统往回赶,象兵镇将亦深知时不我待,一起马不断蹄,毫不恋战,瞬息间飞奔百里,离辰山遥遥在望。
事不宜迟,时不再来,观海镇将抛开统统顾虑,双眼血红,厉声呵叱,高高举起监军所赐之剑,一马抢先冲出离辰山,诸将引领本部兵马,身不由己跟随他而去,眼中只要那柄寒光毕露的利剑,杀气凛然,仿佛稍有不从,脑袋就会离颈而去。
全军溃败,十鼎镇将一骑当千,双臂拔山扛鼎,接连掀翻十余偏将牙将裨将,如中流砥柱耸峙不倒,待到铁血命气聚作法相,他顿知事不成为,一口气松弛下来,正待扭头退去,那铁血法相涌身而前,忽起右拳腾空砸下。周遭三丈,大地齐齐沦陷,魔物兵将不及遁藏,尽皆粉身碎骨,唯有十鼎镇将单膝跪地,双臂架于头顶,脸涨得通红,苦苦支撑半晌,身躯轰然破裂,化作一团倏忽远遁,回归镇柱。
太白镇将蓄势已久,十余万精锐列成“破阵锥”,铁血命气浑厚如山,以排山倒海之势迎头撞去,所过之处摧枯拉朽,不分敌我,血肉之躯碾作一蓬蓬血气,气势不成一世。十鼎镇将心中猛一沉,千军万马混战,敌我搅成一团,腾挪不灵,对方冲阵如此残暴,毫不顾及己军,他也只得哄动奇气集合精锐,裹挟雄师仓促迎击。
平心而论,两边战力大略相称,强弱并没有差异到一边倒,按部就班投入兵力,不过是一场冗长的拉锯战,一场惨烈的耗损战,胜负不到最后一刻,殊难预感。但是象兵与十鼎虽是深渊屈指可数的正色镇将,毕竟各为其主,他们要面对的是两支独立的雄师,而非一个意志,一个声音,一个拳头。胜机正在于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