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悄悄思忖半晌,化作一抹流光冲天而起,撞破界壁直入“玄元天”,气意一转,穿渡无数时空,瞬息间来到清灵云海,径直踏入通玄殿内。浑天老祖坐于碾龙椅上,以手支颐,眼半开半合,鼻息全无,神游物外,不知落于何方。
浑天老祖悄悄看了好久,探出右掌悄悄按落,星云渐次暗淡,只剩一点明光闪动不定,穿渡时空,游移不定,恰是魏天帝所携一缕气意,感到如神。亿万星斗,无尽时空,尽收于眼底,浑天老祖神通泛博,将“玄元天”映入通玄殿,谛视着魏天帝一举一动,这一回,他一无所知。
“玄元天”浩大无垠,魏天帝穿渡无数时空,看过万千地界,也只涉足冰山一角,上境大德仿佛都成心躲避他,知盈、碧蟾子、袖海以外,再无人现身相见。这一日,他扒开重重时空,偶尔瞥见一处黑黝黝的地界,界壁如核桃的硬壳,裹得严严实实,却透出一缕似曾了解的气味。
魏天帝笑而不答,身形缓缓向后退去,似慢实快,六合动乱,虚空当中蓦地伸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,界壁中开,下一刻已消逝在时空深处。碧蟾子心中一凛,这位魏天帝道法精纯,如鱼得水,今后道行不成限量,如无需求,不宜等闲获咎。
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劫余将这一处地界梳理伏贴,吞噬诸般法例,打好了根底,省去了无数水磨工夫,有道是“天与不取反受其咎”,魏天帝毫不踌躇鞭策星力法例,一道灿烂星光从天而降,轰然击落大地,土石层层溶解,直抵地脉深处,所过之处血气荡然无存,法例之力如波纹分散,瞬息囊括万里。
魏天帝一针见血道:“劫余为世人所迫,既然底子未失,为何不转投清妙二天,宁肯留下苦战到底?”
他收起神通,心下了然。知盈道人说上境大德修持之道,在于强大所执底子法例,或斥地,或并吞,掌控地界愈多,道行随之水涨船高,碧蟾子说秀禾道人遍邀同道围歼劫余,浑天老祖并未插手,二人所言相符合,这一处地界当是劫余所遗,不知破钞了多少心血,未竟全功,便已陨灭在焚天之火下,沦为无主之地。
知盈道人也曾提及劫余“出身不正,道法不纯”,体内法例抵触,乃至于脾气喜怒无常,行事颠三倒四,碧蟾子所言或许失实,不过对魏天帝而言,大可安闲考虑,临时还不急于入驻清灵云海。他也不把话说死,微微点头道:“多谢道友解惑,蒙浑天老祖盛情相邀,这一缕气意我收下了,待到机遇到时,自会去往清灵云海,与道友重话旧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