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君缓缓道:“光亮宫主明知故问,要么做上一场,要么甘居下位,难不成另有第三条路可走?”
雷四灵送走光亮宫主,回到兜率仙宫内,体贴则乱,忍不住问道:“天庭当真要乱了?”
他跟随魏天帝去往深渊,身经百战,对其心性手腕佩服得五体投地,故此天帝命他受李老君祭炼,成为登临上境的攀附之梯,他绝无二话,慨然领命,一旦得闻玉清宫主即将返来,成心介入天庭,将对天帝倒霉,当即向天后梅真人通风报信,未雨绸缪。现在雷四灵立于正阳门下,回想魏天帝当日英姿,心中揣摩着,风雨欲来,如何才气将一场动乱化为无形。
梅真人这才松了口气,眼波流转,唇齿微动,正待与他再说上几句话,却见魏天帝身影渐次暗淡,水声缥缈,如在九霄云外,工夫长河囊括而去,羲和殿中空荡荡,灵机再度流转,沈幡子与流苏如从一场梦中醒来,面熟迷惑,却甚么都不记得。
列御寇道:“究竟是做上一场?还是甘居下位?”
灵机停滞,光阴静止,梅真人面露错愕之色,举首望去,却见魏天帝踏浪而至,她按捺不住胸中荡漾,敛袂上前,手指触及他衣袖,这才发觉面前夫君只是一道虚影,似真似幻,音容笑容却分毫不差。她心中大失所望,委曲之情溢于言表,魏天帝微微一笑,伸手重触她脸庞,熟谙的声音传入内心:“无尽虚空亦非善地,纷争不竭,回转三界遥遥无期,要委曲你再多等千余载,朕在‘玄元天’统统安好,不必挂怀,好生照顾本身便可。”
上尊大德亦非高枕无忧,面对的局势不无奥妙,李老君模糊感觉,魏天帝鄙人一盘很大的棋,天庭三十六宫不过是一时得失,风景长宜放眼量,玉清宫主能不能一起走到上境绝顶,对他而言并非可有可无。
雷四灵分开五明仙界,如同卸下心中一块大石头,浑身轻松,他迫不及待翻开袖囊,竟是三枚紫纹缃核的蟠桃,心中顿时大喜,尝了一枚,把桃核纳于怀中,藏起袖囊,嘴里哼着小曲,在天庭四周闲逛,看些山明水秀,云遮雾绕的景色。不知不觉来到正阳门,抬头望去,只见门楣深深一个洞穴,恰是昔日“诛仙”金符钉死天后之处,时至本日,兀自残留肃杀之气。他深深望了几眼,回想昔日魏天帝毒手无情,不由打了个寒噤。
列御寇哼了一声,李老君揣着明白装胡涂,他干脆把话挑明,道:“玉清宫主定然成绩上境,走不到那一步,他有何脸面回转天庭?岂不是自取其辱?天帝一去不返,杳无消息,法例之下,真仙尽数蝼蚁,若玉清宫主成心介入帝位,你我如何自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