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发觉到他脑中一闪念,瘦汉、老者、少年郎齐齐收住脚步,巫轻肥立于羊肠河边,轻声道:“重元君一身道行得来不易,舍弃了未免可惜,你我何不罢手坐下来谈谈,谈不拢再打也不迟,如何?”
一声巨响,天崩地裂,重元君足踏血影,神威凛冽,河水为之断流,心中却有苦说不出,不管他如何催动法例之力,对方一身肥肉乱颤乱抖,如泥牛入海,徒劳无功,右腿被对方双手扣死,再也不得腾挪闪避。眼看着瘦汉、老者、少年郎三道血影纷繁围上前来,以四敌一,成合围之势,重元君心知再不作定夺,万劫不复。
血气主宰把持法例之力,以大开大阖居多,阵容浩大,不免失之细致,如同壮汉挥动铁锤,多一半力量倒是落在空处,真正打到人不过十之一二。重元君原不至如此不济,却不防对方将法例之力层层叠加,收拢在方寸之间,猝然发难,一时吃了大亏。不过他半路削发修持血气,倒是走了别一起数,因袭“星躯”旧例,将肉身打磨得坚不成摧,固然吃了一记狠的,并无大碍,他悄悄拿捏法例之力,等对方靠近前,乘机反击。
重元君不觉笑了起来,意兴阑珊道:“巫主宰莫非不知惑界虽大,只是上尊大德祭炼之物?劫余大德业已陨落,惑界无主,吾辈奉天帝之命来临此界,耗损血气,摆荡底子,只不过是‘为别人作嫁衣裳’罢了!”
巫轻肥大占上风,将重元君打入山崖,埋了个健壮,并未趁机一气攻上,而是退而结网,编织法例之线,伸开血气神域将其重重困住。血气主宰若不顾统统舍命脱逃,凭他一己之力,一定就困得住,何况活捉对方比打灭更难十倍,不知要破钞多少元气,稍一忽视便前功尽弃,巫轻肥办理起十二分精力,体内“血眼”一一震惊,一道道血影飘但是出,围堵四方。
重元君心中动机百转千回,低头冷静无语,那瘦子主动松开双手,重元君顺势拔出右脚,深深看了他一眼,再无轻视之意。巫轻肥伸手相邀,请他到岸边略坐一坐,四道血影各立一方,遥遥相望,血气神域覆盖四野,防备森严,无路可投。心中一旦开了个口儿,就一发不成清算,重元君长叹一声,举步上前,跟对方拱拱手,苦笑道:“巫主宰妙手腕,我自愧不如,只可惜你我俱是井底之蛙,争来争去也不过在泥潭里打滚……”
巫轻肥“呵呵嘿嘿”笑了几声,重元君毕竟还是慢了一步,猎物入网,鱼儿中计,剩下要做的就是渐渐熬,熬得他上气不接下气,才好支出囊中。算计归算计,可否如愿还要看运数,有道是“人算不如天年”,万一对方拼着鱼死网破也要突围,他也只能不无遗憾地将其打灭,落得个两手空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