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云滚滚压得极低,金蛇狂舞,电闪雷鸣,饶是巫轻肥道行深厚,已跻身立于此界顶峰,也禁不住胆战心惊。这是惑界本源不稳的征象,覆巢之下无有完卵,上????????????????境大能与底层魔物,在幻灭一界的天灾之下,并无别离。
帝君将目光投向巫轻肥,虚抬手掌将其扶起,问其来意。
帝君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并不晓得。惑界是吾辈存身之地,哪怕让出半边给他们安身也无妨,上尊大德拂下的一粒灰尘,落在你我头上,就是没顶之灾!”
帝君并未一口回绝,思忖半晌,道:“你筹算跟那些天外来敌让步?”
巫轻肥总感觉天要塌下来了。惑界气机混乱,动乱不堪,仿佛嫌他们过得过分安闲,天灾一股脑压了下来,天崩地裂,山呼海啸,暴风暴雨,基层魔物死伤无数,连血气主宰都元气大伤,一个个委靡不振。是此界本源要丢弃他们这些忠厚的拥趸了吗?他貌似蠢肥,实在有一颗多愁善感的七窍小巧心,伸直在冷泉谷不敢轻举妄动,苦苦捱了大半载,天灾不但不见停歇,反而愈演愈烈,巫轻肥终究坐不住了,顶着风雨徒步登上齐云山,在行宫外求见帝君。
这个天下乱了套了!巫轻肥嘴里嘀咕了一句,雨水顺着脸庞淌入口中,他尝到了苦涩的滋味。行宫内一片狼籍,宫殿坍塌,仙姬仙童死伤累累,巫轻肥心惊肉跳,没何如,硬着头皮踏入冷僻清的大殿,佩服在地拜见帝君。
巫轻肥心中一沉,凛然道:“徒儿晓得了!”
他回到洞府中坐定,周身水汽氤氲,垂垂蒸干,心中亦拿定了主张,唤来石鲸主、巫玉露、石夔府、楼京华四位血气主宰,奉告他们本身奉帝君之命外出公干,须分开一段光阴,冷泉谷中的人马临时交给他们,这是他省吃俭用积累下的家底,除非帝君有命,万不成等闲折损。
行宫外雷电交集,暴雨滂湃,巫轻肥沿着崎岖山路一步步走下齐云山,心神恍忽,如有所思,电光时不时照亮他的脸,雨水满面,暴露一丝狰狞。
巫轻肥听到“让步”二字,心中一慌,惴惴不安道:“虚与委蛇罢了,看看可否通过他们,密查上尊大德的企图,哪怕片言只语,也好过一味苦捱下去,没个盼头。师尊,民气要散了……”
他满腹猜疑,渐渐退了下去。
他站在风雨中,淋得像落汤鸡,足足过了大半个时候,帝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命他入内觐见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巫轻肥心头一颤,感觉帝君仿佛有些心力交瘁,才从一场恶梦中醒来,迟迟没有答复,并非成心难堪或磨练他诚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