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邛道人抚掌道:“巫道友公然独具慧眼,那神物名为‘陷空黑日’,乃是‘虚元天’底子地点,吾辈寄身于‘陷空境’,得上帝看重,执掌一座大殿,借得黑日些许威能,有各种妙用,只可领悟不成言传。”
为证明猜想无误,立定于虚轻殿内,起情意一唤,身后蓦地伸开一道血幕,血气如龙蛇游走,巫雲根与他背靠背贴在一起,双目紧闭,面庞木然。万象衍化,血符结成大阵,来回转动,将本来踏实的根底一分分夯实,忽忽数载,转眼即逝。
二人情意相通,巫轻肥并不感到不测,眼下他已成绩上尊大德,不必再假借巫雲根之手执拿血气法例,但是对他而言,巫雲根不止于左臂右膀,更是能够委以重担的亲信。他点头道:“惑界乃是你我得道的底子,现在一片疮痍,生灵灭尽,非悠长之计。我欲送你去往故地,重整六合,梳理江山,复昔日之旧观。”
巫轻肥咧开嘴,有些受宠若惊。
巫雲根浅笑道:“一步有一步的险阻,一步也有一步的风景,走到本日实属不易。你我本是一体,荣辱与共,今番唤我出来,但是有甚么事要办?”
虚空殿内,魏天帝居中端坐,金茎露与沈幡子侍立摆布,连同流苏在内都是天庭的旧人,天帝怀旧,此事众所周知,就连元邛道人亦可归入“旧人”之列。
巫轻肥忍不住道:“元邛道友神通泛博,贫道自愧不如!”
元邛道人将他送至虚轻殿外,巫轻肥邀其详谈,元邛道人欣然入内,与之论道三天三夜,以过来人的身份指导迷津,省去他一番摸索的工夫。
巫轻肥收起功法,血幕微微颤抖,蓦地支出巫雲根体内,她缓缓展开双眼,深吸一口气,回身来到巫轻肥跟前,盈盈下拜,神采飞扬。巫轻肥神情有些庞大,感喟道:“因人成事,幸运一步登天,原觉得今后受制于人,眼下看来并非那么回事,还算安妥……”
巫轻肥此番成绩上尊大德,不无揠苗滋长之嫌,他自知根底不稳,姿势放得甚低,向元邛道人谦虚就教。元邛道人将“虚元天”景况略说了几句,引他去往“陷空境”拜见上帝,巫轻肥唯唯诺诺,心中却犯起了嘀咕,惑界有白帝,“陷空境”有天帝,白帝好歹还是自个儿师尊,天帝倒是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,须得谨言慎行,万不成违逆。
巫轻肥道:“无妨,大树底下好乘凉,此地甚安,恰好用心修持。”
他并非无足轻重。
相送元邛道人拜别后,巫轻肥低头深思好久,遵循元邛道人所授法门,鞭策血气法例,将虚轻殿粗粗祭炼一遍,气机与大殿相合,周身为之一轻,血气勃发,模糊发觉“陷空境”深处有一巍然神物,不成触,不成见,不成知,星斗拱卫,如仰共主。贰心中猜想,那神物乃是支撑“虚元天”的基石,诸殿与之相勾连,在其羽翼覆盖下,修持道法事半功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