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魁斗的内心深处燃烧着一团火,有朝一日,他要杀回王都,君临天下,让那些鄙夷他、打压他、谗谄他、追杀他的罗刹皇族,一个个沦为刀下鬼,剥皮剔骨,用他们的骨与皮,打造一个大大的王座。
申元邛玉山倾倒沉甜睡去,碧霞子有些放心不下,悄悄陪在他身边,新月儿守在院外,月眉儿受命前来探听,被她拦下一起等待。前后约莫个把时候,腹中食材尽数化为元气,一分一毫都没有华侈,申元邛展开双眼,却见碧霞子双眸如秋水,倒映出本身的身影。
他从羊脂玉瓶中倒出一枚药丸,大小如龙眼,微有些烫手,药香扑鼻而来,沁入心脾,令人精力大振。胡魁斗命月眉儿取来无根水,将药丸吞下,一开端没甚么非常,十余息后,一股火辣辣的热力从腹内腾起,左冲右突,他忍不住闷哼一声,神采微变,一屁股坐倒在地。
力在脏腑经络中滚来滚去,愈来愈畅旺,不过半晌风景,胡魁斗就出了一身大汗,大小衣裳尽数湿透,如同从水里捞出来普通。他长长舒了口气,周身皮肤通红,三千六百毛孔开张,蒸汽氤氲而起,里外通透,热力由盛转弱,化作无数藐小的暖流,滋补着委靡不振的精气神。久旱逢甘霖,胡魁斗不由老泪纵横,浑身肥肉颤抖,下一刻哈哈大笑,笑声中异化着哭泣哭腔。
碧霞子没有多问,她猜想郎君所为与修持有关,神剑所授道法另辟门路,非她所能妄言。她冷静退出“宙”字号地窖,去往剩下的四周地窖,走马观花看一遍,只在古玩杂物中挑了一只铜胎银丝小鼎,一只羊脂玉瓶,其他分毫未动。
眉儿见仆人有些失态,悄悄咳嗽一声,怯生生问糜夫人,这药是如何用的。碧霞子奉告她,每日迟早各一丸,用无根水送服,饮食没甚么忌讳,七今后看是否见效。剩下的药材分门别类好生保藏,今后二次合药时再用,百年野山参是攻城拔寨的主药,剩下未几了,须得添置一些,年份越久越好。
此言正中碧霞子下怀,她命新月儿取来无根水与樟树根,在天井内架起铜胎银丝小鼎,投入十余味君臣佐使的药材,燃烧合药。“十窖私藏”中拣得的药材都是些尘寰之物,最为宝贵的几味,也不过百年风景,不堪大用,不过胡魁斗丹田被废,精气神耗损太过,虚不受补,用以合药方才好,若换成仙家丹药,只怕服下后七窍流血,脏腑具被药力撑破,反倒坏了自家性命。
新月儿命车夫将马车绕到后院安设下来,这一整套车驾是胡魁斗的奉礼,供糜氏佳耦出行。马车也就罢了,那两匹高头大马非是凡物,天生异种,嗜食血肉,重新到尾乌黑发亮,没有半根杂毛,平地城中养得起如此神骏的马匹,不出双手之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