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吟半晌,朝那兔妖略一点头,略示美意,举步上前走到井旁,探头望去,只见血气氤氲有照本色,四壁竟是爬动的血肉,深不见底,靠近井边处缺了一大块,肉芽相互勾连,肉眼可辨一分分愈合。申元邛心下了然,这一座荒岛孤悬于海中,没甚么凶暴的猛兽,只要鼠兔繁衍生息,彼辈四周打洞,刚巧打通了这一处地穴,找到“血肉井”,以之为食,体内气机勃然如大妖,却囿于资质本性,未能踏出关头一步。
牙又惯于食草,仓猝间嚼不烂,有点痛苦。不过血肉下肚,气机较着畅旺,那兔妖蹦蹦跳跳,精力无处宣泄,对申元邛的害怕之心也随之淡了几分。
空拥宝山,无人指导,终未能脱胎换骨,这也是它们的命。申元邛心中不无感慨,他将那一块血肉交还给兔妖,比划了几下,那兔妖眨眨眼,仿佛明白了甚么,伸开嘴咬了一口,嚼得满嘴血沫,直着脖子硬咽下去。井下的生肉又老又韧,满口兔
清净子收回目光,又将目光投向荒岛要地,当日他驾云雾仓促绕了一圈,发觉妖物的气机烈烈如火,畅旺得令人动容,斗战非他所长,清净子担忧此中藏了妖王,没有轰动它们,而是指明方位,交给糜氏佳耦措置。看看天气,日上三竿,二人去了已有小半天,估摸着业已交上了手,只是为何没甚么动静?难不成那些妖物气机如此畅旺,倒是银样镴枪头,中看不顶用,一个个倒头就拜,甘心献上血肉?
申元邛目光一扫,不觉大失所望,硬着头皮开口问了几句,那些鼠兔小妖面面相觑,唧唧吱吱,连人话都听不懂,只晓得伏地颤栗,更有甚者一骨碌翻身暴露肚皮,以示臣服。碧霞子思忖半晌,打了几个手势,此中一头兔妖仿佛贯穿了甚么,人立而起,战战兢兢号召他们往巢穴深处行去。
一干海员以他为首,身为“伙头”,杜林责无旁贷。他抖擞起精力,胡乱弄了点水粮充饥,拿定主张去求见三位上师,性命攸关,不管如何请他们脱手互助一回。令他绝望的是,糜氏佳耦不见踪迹,只见到清净子一人,杜林不敢多问,一颗心七上八下,结结巴巴说了他们面对的窘境。清净子低头思考半晌,指导他沿着海岸行上数里之遥,攀上一道峻峭的山崖,约莫丈许高处有一个岩洞,勉强可容身,他会留下一纸符文,平常妖物不至为祸。
地打量着那口深井,不知井下藏了何物,令师尊如此猖獗,急欲打劫动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