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云道长提气道:“汝背弃师门,勾搭外邪血洗栖凡观,盗取‘道书’,罪大恶极,还不束手就擒!”
开元宗外门弟子李剑门出身朱门,富可敌国,他嘴巴甜,会做人,每年供奉师门二十车财物,上高低下办理到位,固然碍于资质不得真传,常日里交友的多是内门嫡派,混得实在不错。开元宗、腾上门、岐山谷三派联手追捕栖凡观叛徒,刚幸亏家属的买卖底盘,他地头熟,也领了个差事,找平辈兄弟探听一二。
昙羽子闻声抬开端来,目光扫过世人,眉心之间黑气氤氲,如火焰高涨,老乞丐的提示之言犹在耳畔,大敌之旁更有大敌窥测,本日之事难以善了,须得毫不包涵,痛下杀手。她斩杀妖魔毫不手软,却从未害过人修性命,出云道长步步紧逼,竟追杀到了建南城,只要沾上了人修的鲜血,就再也洗不净双手,难不成她终将走上一条众叛亲离的死路?昙羽子的内心有些摆荡,任凭识海中老乞丐如何劝说,都默不吱声,肃立不动。
栖凡观的叛徒杳无消息,倒是一名堂兄弟偶尔提及,城中青楼“清秋居”比来出了点岔子,因为一个红倌人获咎了大人物,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丧失惨痛,闹得沸沸扬扬。李剑门跟这位堂兄不熟,祖上就隔了好几房,常日里没甚么友情,他是个纨绔后辈,整日里斗鸡喽啰,游手好闲,对城里的吃喝玩乐门儿清,青楼的倌人更是了如指掌,评头论足,好坏短长说得头头是道。
妖气残虐,“月苑”似有邪祟现身,出云道长心中一紧,仗着有穆长老在背后撑腰,一马抢先突入花厅,目光一扫,早瞥见姜幼仪姜花魁瘫倒在地,如痴如醉,体内妖气混乱,一忽儿似人,一忽儿似狐,清楚是一头得道成精的妖狐。栖凡观芽因大师的弟子昙羽子立于一旁,面沉似水,如有所思,不知在想些甚么。
他声如洪钟,铿锵有力,定下昙羽子的罪名,不容她辩白,先占住大义名分,下一刻震惊长剑,收回讯号,三位道人从他身后抢出,各施手腕,祭起法器擒拿敌手。
李剑门问明那女子的模样,与昙羽子大相径庭,他踌躇不决,拖了一阵子才上报师门。一开端也没人留意,直到动静传到出云道长耳中,他感觉非常可疑,便遣几个邃密的亲传弟子前去刺探动静,得知姜幼仪千里迢迢一起北上,最后在建南城落脚,寄身于临湖轩,重操旧业,一举成名,被誉为“建南第一花魁”。
最伤害的处所也是最安然的处所,对方用心竟如此之深?为免打草惊蛇,出云道长请出开元宗硕果仅存的穆长老出山,穆长老潜入建南城,远了望了一眼,便认定跟随姜幼仪北上的陌生女子乃是同道中人,气机与栖凡观的芽因大师同出一源。穆长老是芽因大师的旧仇敌,明争暗斗多年,毫不会认错,至此出云道长确认了昙羽子的下落,调兵遣将,开元宗、腾上门、岐山谷三派精锐尽出,潜入建南城,夤夜直闯临水轩,将“月苑”围得水泄不通,意欲拿下漏网之鱼昙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