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仞慎重道:“自覆海宗开派以来,只要三人以‘罪己剑’自证明净。”
罗霰微一沉吟,万仞主动坦言,宗齐藤借珍宝得道之时,他并不在旁,只模糊感知那物的气味,须得切身去寻,非一朝一夕的工夫。这也是应有之意,撬动六合运数的珍宝,岂能等闲到手,罗霰很快拿定主张,屈尊答允万仞的要求。
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落梅宗三代祖师萧轸提及覆海宗有一前辈剑道大成,一剑斩破六合重关,飞升而去,本来竟是万仞剑的旧主宗齐藤!罗霰目光闪动,道:“你既然追从宗剑修,当知他斩破重关,飞升上界,大半得力于此界斥地之初,诞下一宗珍宝!”
罗霰不置可否,目光落在供桌上,居中是一座古朴粗暴的赤铜香炉,铭记洪荒古兽之形,虽是宝贝,在他看来也平平无奇。香炉右首供着一只玉盂,盛有覆海宗弟子一滴心头血,泛动转动,相互毫不相混,右首供了一柄连鞘短剑,罗霰目光如电,早瞥见剑柄上刻了“罪己”二字。
居中最高处设一灵牌,空无一字,亦无玉简,在罗霰与万仞双双谛视下,竟闪现“上长辈老宗齐藤之位”九字,这位飞升上界的前辈大能,竟只是一介长老,从未当过覆海宗掌门。万仞神情一肃,恭恭敬敬给旧主上了三株香,跪倒在蒲团上,诚恳诚意,结健结实磕了三个头,作最后的告别。
万仞悄悄松了口气,罗妖皇没有破坏覆海宗历代祖师的灵位,也没有动玉盂内弟子的心头血,只取走一柄“罪己剑”,知己上总算交代得畴昔。他跟上罗霰的脚步,表情一点点轻松下来,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,这一去,就再也不想回转不周山了。
虽是摸索之言,罗霰却说得斩钉截铁,那万仞沉默半晌,霍然反应过来,待要矢口否定,心中一阵失落,自知已错过了机会,喃喃自语道:“本来是冲着那物来的……你降服不了它的……”
听到“宗齐藤”此人姓名,不知何故,罗霰心湖中出现阵阵波纹,久久未能停歇,他动机一转,指了指“剑阁”第三层道:“这最后一道禁制,莫不是出自宗剑修之手?”
罗霰举步上前,将一鼎一盂一剑细心看过,伸手取了“罪己剑”,拔出剑鞘寸许,一道明光稍纵即逝,森森寒意刺入肌肤,有如针锥。万仞不觉皱起眉头,悄悄向后退了数步,明显对此剑非常冲突,罗霰留意到他的行动,还剑入鞘,顺手塞入怀中,号召万仞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