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顺手捏合眉心伤口,伸手勾画血符,指尖变幻重重虚影,一具精血傀儡凝化成形,血符遍及满身,层层叠叠不知凡几。契染已发觉百里外血气颠簸,毫不踌躇飞身扑去,疾如流光,稍纵即逝。划一王悄悄感喟,留给他安闲施为的时候所剩无几,他只得从袖中摸出一只黑黝黝的铁盒,顺手翻开,赤光冲天而起,热力澎湃,滚出一滴“火髓浆”。
魔气灌注之下,脱胎换骨,起死复生,这一具身躯虽从契染而来,却跟他没有涓滴干系,把持魔躯的一缕神念来自天帝,深渊当中,又多了一个落子之人。但是他还不敷强大,充其量只得了魔主八成本源气,与四方之主相争尚且不及,更不消说执拿血气法例的三皇六王了。
百里以外,划一王盘膝而坐,脸上暴露一丝讶异之色,契染竟然被魔气腐蚀,转化为天魔之躯,神通如此了得,令他刮目相看。固然看清了对方的手腕,谨慎起见,他仍不肯切身上前,弹出食指在眉心一点,戳破皮肉,引出一滴黏稠的精血,重重砸落在冻土上,如金石交击,重得异乎平常。
契染扭动头颈,略加伸展筋骨,举手投足扯破虚空,冰窟不堪重负,轰然坍塌。一道黑影破冰而出,双足踏在冻土之上,大地颤抖,冰川隆隆作响,几欲断折。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寒气,体内魔气流转不息,很快适应了这具天魔之躯,收敛起力量,举目四顾,视野所及白茫茫一片,北地苦寒,千丈冻土,冰天雪地,尘封已久的影象开端复苏,裂开嘴,渐渐记起了很多旧事。
划一王振臂一抛,“火髓浆”滴落在傀儡头顶,烈焰勃但是作,覆盖周遭百丈,下一刻快速收拢,尽数钻入体内,皮肉固结,焦黑之下有岩浆奔涌。契染堪堪杀到,见划一王又召出一精血傀儡,形貌奇特,一时看不破真假,有道是“射人先射马,擒贼先擒王”,他绕了大半个圈子,猱身扑向正主。划一王微微一笑,低低念了个“咄”字,那傀儡身形一动,虚空扭曲泛动,瞬息挡在契染身前,伸开大嘴,喉咙深处岩浆涌动,炽热如铁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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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气神域如一张大网当头罩落,法例无形无质,契染眸中魔纹变幻,约略辩白出几分,猱身闪避,化作一缕轻烟,俄然欺近十余丈。划一王五指轮转,神域一分为五,从四下里包抄,契染忽左忽右,进退如电,在血气合拢前一掠而过,抢入划一王身前三尺之地。划一王脸上皮肉几次跳动,百忙当中祭出“穿心珠”,一道血光电射而出,只击穿一具虚影,契染已绕到他身边,五指如钩扣住肩膀,将其车轮般抡起,一个“倒栽葱”狠狠砸落在冰原上。这一击力量大得异乎平常,划一王猝不及防,半截身躯没入冻土,“哗啦”一声散将开来,一滴精血奄忽而逝,竟是一具惟妙惟肖的傀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