昊天指了指楼枯河白毛尸犼地点之处,道:“嗯,那两端南疆魔兽得了一缕神佛血气,可有甚么来源?”
契染道:“不过是代步的坐骑,驰驱的部下罢了,让昊皇见笑了。”
他回回身,号召一声,抢先踏上木筏,待楼枯河于白毛尸犼紧紧跟上,即渡湖而去。
契染道:“幸运罢了,幸有昊皇互助,才事半功倍。”
楼枯河看了他一眼,瓮声瓮气道:“你不懂,莲花峰乃南边本命血气发源之地,这叫心存畏敬,不成失了礼数。”
兜兜转转,翻过十余个山头,面前豁然开畅,一汪碧玉般的大湖闪现于面前,湖心高耸一座山岳,表面像个大坟头。长途跋涉,历尽波折,终究到了沉渊湖地府峰前,楼枯河感慨万千。他哈腰将白毛尸犼放下,四下里打量一番,连拔七八棵碗口粗的黑松,折去旁枝绑成一架木筏。
契染目光落在白毛尸犼身上,他伸直在木筏上,半身被打得湿透,奄奄一息,遍体鳞伤,没有一寸无缺之处。既然千辛万苦来到这里,也算有缘,那便赐他一场机遇,能走到哪一步,且看他的造化了。契染毫不怜惜,弹出一缕血气,没入白毛尸犼体内。
一年之期将至,光阴所剩无多,契染回望地府峰,心如古井不波,最后的欣喜与奋发早已畴昔,虽得天帝三番让渡,他清楚本身与契染、昊天乃至鼎盛之时的北冥,仍有相称的差异,背后的大神渐去渐远,接下来统统都要靠本身了。
楼枯河一咕噜爬将起来,活动一下生硬的筋骨,也不嫌弃白毛尸犼浑身血污,将他负于背上,大步流星向七十二莲花峰深处行去。白毛尸犼喉结高低转动,隔了很久才低低嗟叹一声,含混不清道:“多谢了……”楼枯河默不吱声,只顾闷头赶路,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甚么的都是扯淡,白毛尸犼只是一块挡箭牌,只要契染不起狐疑,就谢天谢地了。
昊天正眼打量他一番,点头道:“契将军修持不辍,百尺竿头更进一步,可喜可贺,此番去往三江泉源,火中取栗,又多了几分掌控。”
行百里者半九十,另有最后一段路要走,直面契染的核阅,才是最关头,也是最要命的磨练,楼枯河闭目装睡,内心深处却翻江倒海,几次策画定当,认识才缓缓退去,堕入黑甜乡中。这一觉睡得昏入夜地,醒来时已是整整三日以后,白毛尸犼还是在旁挺尸,伤势恶化,浑身披发浓烈的尸气和腐臭,幸亏鄙人风处,不然睡都睡不平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