骸骨是没法叫出声的。
一语道破天机,鼻祖鸟猛地窜改头,森然望向北冥,厉声尖啸,啸声连缀不断,周身翎羽根根倒竖,一道道身形从体内飘出,接连化作四员镇将,脸孔恍惚不清,举手投足哄动六合伟力,冒死向外突进,试图扯开法例束缚。趁着四镇将管束法例之力,深渊鼻祖鸟身形突然缩小,下一刻化作灿烂霞光,平空消逝。
北冥瞥了一眼,旋即收回目光,饶有兴趣望向那四员镇将,指指导点道:“镇柱诞下镇将,非朝夕之功,这四镇将乃鼻祖鸟以骸骨温养奇气,鞭策奇气衍化而生,不知破钞了多少力量,打灭了未免可惜,契将军或可将其收伏。”
这一手神通如羚羊挂角,无迹可寻,契染心中大警,毫不踌躇拨动法例之线,伸开涅槃佛国,菩提古树镇于东南,娑罗双树镇于西北,佛光照彻六合,那五彩异鸟深陷法例当中,周身霞光流转不定,却再不能肆意腾挪窜改。契染凝睇半晌,召出北冥护法认上一认,深渊三皇乃最早得道的天人,经历冗长的年代,或许传闻过这五彩异鸟的根脚。
一声梵音悠悠响起,祇树给孤傲园现于佛国,大雄宝殿轰然中开,一尊大佛缓缓摊开手掌,掌心现出一团霞光,显化为深渊鼻祖鸟,尖声鸣叫,冒死扇动双翅,却脱不离大佛的五指山。
机遇天必定,本来只为追摄逃遁的异物,没想到阴差阳错,反惊醒鼻祖鸟,得了很多好处。契染从袖中取出一根镇柱,上前置于大佛掌中,咬破指尖滴入精血,降下焚天之火,以秘术加以祭炼。待到大功胜利之日,一十三座莲台之上,又可多得一员护法。
深渊鼻祖鸟为涅槃法例层层束缚,数度振翅,都徒劳无功,一时有些烦躁不安。契染看了半晌,随便道:“这鼻祖鸟一身血肉为奇气衍化,只要骸骨分歧,系地气凝集而生,可有甚么用处?”
它再度伸开利喙尖啸一声,顷刻间风云变色,天崩地裂,契染体内气血沸腾,如脱缰野马,几近于失控。涅槃之力应念而起,镇下鼓荡的气血,这一声尖啸批亢捣虚,冲着血气杀来,唤作郎祭钩之辈,猝不及防之下已着了道。来而不往非礼也,契染并指一点,涅槃之力如潮流涌去,监禁六合,令对方不得安闲遁飞,正待发挥雷霆手腕,那五彩异鸟化作一抹灿烂霞光,从涅槃之力束缚中脱出,悄悄巧巧落于一旁,再度现出身形。
北冥主动上前,从鼻祖鸟骸骨中挑出四根鸟骨,触手生温,温润如玉,慎重交给契染,道:“此乃鼻祖鸟一身精华所聚,镇柱天成,与镇将相辅相成,不成或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