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室内一片乌黑,伸手不见五指,魏十七跌坐在地,佝偻着腰背,双手撑地,六合元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,如同一只庞大的磨盘,缓缓转动,若非炼体有成,只怕皮郛血肉尽数被磨去,骸骨无存。
魏十七愣了一下,伸手抚摩着茅草,指尖的触觉奉告他,这不是幻象,但是当他掐住茅草,用力将其折断时,它又从指间奇异地消逝。尝试了几次没有成果,茅草亦真亦幻,能够触摸到,感遭到,却没法折断,魏十七低头深思,他差未几能够必定,本身堕入一个幻阵中,面前的统统都不是实在的存在。
元气持续上升,转眼淹到了口鼻处,魏十七屏住呼吸,瞪大了眼,鼻梁,眼睛,眉毛,额头,像被一只小虫子爬过,酥酥麻麻,让人毛骨悚然。
魏十七略微活动一动手脚,确认本身没有受伤,这才渐渐爬起家,警戒地打量四周。
元气逐寸冲刷着身材,将肮脏排挤体外,没有堵塞的感受,认识垂垂变恍惚,他冒死提示本身不能睡去,眼皮却越来越重,终究合在了一起。
只是这胎儿,过分大了些……
“古怪的处所!”魏十七嘀咕了一句,模糊感觉不安,他弹出藏雪剑,顺手砍断一片茅草,筹算垒个草堆作为标记,肯定本身并非被监禁在原地,诡异的一幕呈现了,飞剑从茅草拦腰劈过,如抽刀断水,茅草仍然摇摆在风中,无缺无损。
泡在药酒里的活蛇,大抵就是这类感受吧!
六合元气无穷无尽,逐层沉降,化作黏稠的液体,缓缓上升,一点点淹没了他的腿脚,淹没了腰杆,淹没了胸口,淹没了头颈,兀自没有停止的迹象,魏十七忍不住爬将起来,伸长脖子吸气,手足浸在元气里,有千钧重,一举一动不听使唤。
贫乏氛围,没法呼吸,会不会“一股浊气在体内左冲右突,始终找不到前程”,最后“打通了任脉和督脉的大难关”?魏十七莫名其妙地瞎想,忍不住呵呵一笑,这一笑,顿时把元气呛入喉中,顷刻间,如同开了闸的大水,从鼻到肺,从口到胃,里里外外尽数被元气占有。
迷含混糊间,身材适应了元气的重压,魏十七体内真元流转,骨骼噼啪乱响,有如炒豆,他挣扎着盘膝坐定,五心朝天,调息打坐,喘气渐去,一呼一吸变得悠长而安稳。
魏十七极目远眺,视野所能及的绝顶,模糊瞥见一座高塔,巍然耸峙于六合间,如同擎天支柱,只见塔基,不见尖顶。贰心知有异,御起藏雪剑,朝高塔笔挺地飞去,但是才飞出丈许,就感觉体内真元缓慢流逝,较之常日快了百倍不止。这一惊非同小可,他仓猝降下飞剑,细心内察己身,真元灌注经脉,却没有发觉甚么不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