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歧于“清灵云海”、十二碧城本身攻守兼备,不必“星云锁链”保护,除了挪转不灵外,无懈可击。魏天帝若以身涉险,一旦踏入碧城,表里隔断,如笼中鸟,千万道碧落之气落下,生生不息,到当时“报酬刀俎我为鱼肉”,只能任人宰割。革真人猜想他不敢入城,故此多拖了后半句,辟尘子心领神会,盘算主张有理无益有节,礼数要殷勤,不动声色折去对方锐气。
当日“清灵云海”一战,“清元天”诸位大德为浑天老祖弹压,以“清灵之气”填塞窍眼,监禁修为,浑浑噩噩锁于透明殿下,身心为清灵之气腐蚀,道行大损,这些年深居简出,用心修持,不知天域以外,局势如何翻覆。
一道道流派訇然中开,重堆叠叠望不到头,通往主城深处,如猛兽伸开血盆大嘴,暴露噬人的喉咙,辟尘子心中有些发毛,下认识扭头望去,却见魏天帝平静自如,竟对十二碧城视若无睹,足不断步,随他长驱直入。
他不是去讲事理的。
诸护法听得此言,面面相觑,彼辈受佛法感化已久,一朝尽弃,未免有些踌躇。契染也不催促,周身魔气一团团翻来滚去,魔纹隐现,气象万千。
革真人见对方如此托大,仿佛有恃无恐,颇感不测。他起家相迎,与魏天帝见礼,延请他入内坐定,命孺子奉上茶来,略事酬酢,径直问起来意。
契染脑后光晕黯然泯没,一十二座莲台四散飞遁,避之唯恐不及,又被一道道天魔气紧紧缠缚,挣扎不脱,樊鸱、藏兵、汉钟离、沈辰1、北冥、风狸、祖青阳、史朱明、原白藏、申玄英、计天都、龚仙云尽皆变色,齐齐望向契染,不知产生了甚么。
断了念想,弃佛入魔,才是契染的正路。
契染伸手一指,十二座莲台灰飞烟灭,森然道:“民气叵测,翻云覆雨,彼辈既然不仁,就休怪吾不义,诸君当各显神通,扫平血气,破而后立,还此界一个新六合,再随吾去往诸天万界之上,觐见天域之主!”
魔气如波纹层层分散,如轻风扫过涅槃佛国,菩提古树与娑罗双树随之枯萎式微,殿宇、经阁、佛塔、钟楼、精舍、庭园无一幸免,尽皆崩塌,化作一片废墟,一缕缕魔气冉冉升起,消逝于虚空。六合间血气魔主骇然心惊,冥冥当中气运颠覆,佛国不存于世,血气反不得舒张,如临大敌,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。
革真人略略说了几句,“虚元天”上帝来者不善,礼数不成缺,他命辟尘子前去相迎,请魏天帝至碧城一会。顿了顿又道,如其不肯入城,亦不勉强,由他出城相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