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元邛双眉一挑,伸过手去捏住她光滑的下颌,细心打量半晌,道:“你有如许的野心,你师父晓得吗?你师父忍心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吗?你又能为我效甚么力?”
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扯了下来,张真人只能摆明车马站在朝廷一边,今后再不能脚踏两只船,道门也不容他再脚踏两只船。澄心殿上走一遭,眸光如刀,割得他脑中嗡嗡作响,张真人腿脚颤抖,实在绷不住,战战兢兢交代了差事,将圣旨和犒赏交给昙羽子,仓促告别而去。
烛光摇摆,筱雅枝花容月貌,我见犹怜,申元邛问起来意,她欲言又止,秀眉微蹙,迟疑了半晌,咬紧牙关道:“观主神通泛博,独具慧眼,雅枝有一猜疑,不知当问不当问……”
筱雅枝在栖凡观中韬光养晦,老诚恳实当好三圣宗的质子,谨言慎行,连话都未几说半句。比落第一批佛修送入栖凡观,没活过半天,尸身就丢弃出来,她悚然心悸。猜想是一回事,亲眼目睹申观主如此残暴是另一回事,那一夜,筱雅枝在月光下肃立很久,直到月上中天赋下定决计,一步步登下台阶,来到澄心殿外求见。
报酬刀俎我为鱼肉,世人没甚么还价还价的余地,只得硬着头皮承诺下来,质子留在栖凡观,掌门各自回转宗门,殚思竭虑,如何凑齐申元邛所需的修士。几家欢乐几家愁,有人欢乐有人忧,洛神宗掌门柳叶杨再度踏入澄心殿,恍若一梦,对这位始终站在本身一边的道门高人,不管出于甚么目标,义气也罢私心也罢,申元邛不去穷究,领他的一份情面。他命姜幼仪摆下宴席接待高朋,狐姬歌舞升平,痛饮一番,赠送柳叶杨一囊骨殖,出身洛神宗的几个内门弟子,也让他一并领归去。
世人如有所思,下认识策画起利弊得失。滕上云与筱雅枝对视一眼,心下了然,愚民用童男童女祭奠河伯,祈求风平浪息,他们这些一贯高高在上的道门宗派,也要低下头做一样的活动。申观主说得很清楚,“每月送多少修士入栖凡观”,不必是宗门弟子,佛门秃驴,妖修散修,满三载火候也可交差,这些人会是甚么了局,可想而知!
筱雅枝转弯抹角道:“以观主看来,雅枝有没有那么一丝能够成绩金仙,飞升天庭?”
柳叶杨内心明白,申元邛这是表白姿势,此次洛神宗站对了队,出于令媛市骨的考虑,获得了优厚的回报,他不必向栖凡观上供修士,如无不测,申元邛也不会对洛神宗的弟子动手。但贰心中仍模糊有些担忧,申元邛讨取这些修持过“开元炼魂功”的修士,很较着是为了抽取神魂修炼邪功,以神魂为资粮,并且是以修士的神魂为资粮,毕竟犯了大忌,到头来激起公愤,难保会连累到洛神宗,但是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体例划清边界,柳叶杨只能不动声色接下这烫手的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