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溪子发觉到流派外元气涌动,剑意凌厉至极,节节爬升,悄悄抱怨迦阑畏首畏尾,耽搁战机,幸亏圆象藉一己之力,顶住临湖铜殿的重压,脚底越踏越稳,一步步向外退去,闻善催动“金刚不坏之身”紧随厥后,顺手筹办策应一把。
“另有调派”如此只是遁词,尘凡王朝天子不放心大将领兵在外,委派亲信寺人为“监军”,青溪籽实则就是“监军”,充当天帝的耳目,迦阑对此心知肚明。佛修一脉游离于天庭道法以外,天帝对他们不甚放心,也在料想当中,对此他没有贰言。
迦阑面露惊奇之色,他暮年出身微寒,在江湖闯荡多年,各种鬼蜮伎俩,见怪不怪。曾有道门散修别出机杼,打造一柄中空的飞剑,内藏一注水银,祭在空中,水银前后涌动,飞剑忽快忽慢,忽忽视重,常常出人料想,殊难防备。在他看来,这临湖铜殿内亦注入水银,才有这等轻重倏换的窜改,打了圆象一个措手不及。只是令他不解的是,铜殿分量如此沉重,即便将此界水银搜刮洁净,尽数投入此中,也还是远远不敷。
圆象大半个身躯已探出流派,申元邛眼中闪过一丝厉芒,识海动乱,神念外放,扒开重重禁制,铜殿内所收一海之水倾泻而出。圆象“哎呀”一声,海水劈脸盖脸涌来,喉咙被堵,双眸迷迷蒙蒙难以视物,瞬息发觉剑意重重涌来,担忧有失,迫不得已向后退了半步。“嘎啦啦”一声巨响,有如天倾,禁制伸开到极致,海水一泻千里,鬼域道法鞭策阳神剑顺势斩下,幽冥之气如雪狮子向火,化去大半,连接天庭与此界的流派轰然坍塌,圆真等被生生堵归去,只要迦阑一人留了下来。
除了创下“金刚不坏之身”,斥地天庭佛修一脉的神僧迦阑,何人有此威慑!申元邛毫不踌躇祭起临湖铜殿,朝对方狠狠砸去,欲将其堵在流派以内,迦阑眉梢微挑,竟不睬不睬,闪身让在一旁,灵台寺祖师圆象堪堪踏出,大喝一声,举起双拳迎上前,奋力将铜殿托起。
与此同时,圆象亦重整旗鼓,顶着临湖铜殿一步步踏将出来,圆瞪双目,赤裸上身,肌肉块块鼓胀,青筋如小蛇扭动,浑身高低热气腾腾,落足处虚空微微开裂,旋即又合拢于一处。圆象身后,闻善与觉犁一左一右谨慎防备,相互对视一眼,不无震惊,在他们心目中,迦阑师兄攻无不克战无不堪,此番竟赶上了敌手,不能一鼓作气拿下,实在出乎料想以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