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元邛接过玉简,重新到尾浏览一遍,倒是一门祭炼玄羽道袍的功法,名为“玄羽诀”,思路清奇,刁钻古怪,换作平常金仙,是突破脑袋也想不到的。申元邛嗅到了一丝非常,微一沉吟,没有祭炼道袍,而是在赤顶玄羽鹤体内种下一缕金线,将玉简丢还给它,跨上其背兜了一圈,仅仅充当坐骑,偶然将其收为灵宠。若非身怀鬼域道法,很难发觉到这门功法的不当,“玄羽诀”与幽冥之气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,来源诡异,不成不慎。
间隔百日之期另有一段光阴,申元邛检点青溪子遗下的外物,桃木发簪断为两截,九幽化形针形同凡铁,除了那一袭元气大伤的玄羽道袍外,一无所获。贰心中如有所思,看来青溪子回转天庭后,全数心机都用来祭炼雷火廿一剑,临时顾不上桃木簪和九幽化形针,雷火剑中暗伏七缕幽冥之气,也幸亏迦阑金刚不坏,险而又险撑了畴昔,换作别人,早就身故道消了。
大仇得报,心无挂碍,忽忽畴昔四五旬日,火候已足,“食饵术”以破竹之势节节拔高,一气突破第五层,识海安稳,神念强韧,如臂使指无不快意。申元邛长身而起,立于荒岛最高处,远眺茫茫渊海,心潮逐步平复下来,他屈指一勾,海水无风起浪,澎湃回荡,临湖铜殿从海底飞将出来,稳稳落入掌心。申元邛掂了掂分量,殿内又注满一海之水,分量虽沉,但对金仙而言不过尔尔。
听得懂人话,认得清情势,倒有几分灵性,尚可调教。申元邛指了指道袍,道:“如何祭炼此物?”青溪子身魂俱灭,凶手恰是面前男人,赤顶玄羽鹤感同身受,老诚恳实凸起一块玉简,长嘴叼着送到他跟前,昂首帖耳,不敢倔强。
迦阑心机周到,与申元邛见礼毕,第一句话就问道:“申道友孤身而来,未知青溪子现在那边?”
那是一场光荣而冗长的折磨,长得让人喘不过气,旧事历历从面前流过,时不时被打断,身材本能的反应令她感觉陌生,到最后脑筋里模恍惚糊,只剩下一些不成形的片段。她在天庭是如何脱颖而出的?她是如何采取幽冥道法的?她又是如何解除异己,成为天帝得力臂助的?青溪子甚么都记不起来。她精疲力尽,心跳得短长,几近于失神,却仍保存一丝复苏,没法昏迷,也没法入眠,折磨仍在持续,体内积累的伤势渐次恶化,却被金线禁锁,不得完整发作,逼迫她一步步滑向深渊,沦为一具无可挽回的木偶,落空支撑和牵线就会散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