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收起感慨,答复了刚硬心肠,道:“掘个坑埋了吧,入土为安。”
热气越来越盛,在他体内左冲右突,不得宣泄,魏十七感觉每一寸肌肤都鼓胀起来,忍不住低头看本身的手臂,竟平空胖大了一圈,毛孔扩大,寒毛根根竖起。他踉踉跄跄走了几步,脑筋被热气烧得迷含混糊,脚下一绊,后背狠狠撞在一棵树上。
埋好火伴的尸首,岳之澜把弩弓装入驮袋,铁夹尽数弃在一旁,整点安妥,他朝魏十七使了个色彩,站到邓守一身边等待叮咛。邓守一沉吟很久,闭着眼睛道:“明天幸亏你二人在旁管束,贫道才有机遇击杀熊妖。叔父许了你们甚么,等回到信阳镇,天然会兑现,你二人……可向贫道提一个要求,以报答此番互助。”
邓守一晓得叔父对岳之澜评价甚高,他固然屈身奴婢,心性心智却远在凡人之上,当年叔父把他送入边戎军中,本筹算等他立下军功,为他脱去奴籍,谁知赵员外不肯松口。岳之澜回到赵府后仍操贱役,但他办事经心极力,从无半句牢骚,这般品性,倒无妨给个机遇。他当下展开眼,从袖中抛出一枚铁环,道:“既然如此,贫道就赠你一个机遇,来岁七月初八,你把这枚铁环戴在右手食指上,到西泯江胡杨渡口见一名肮脏老道,他若看得中你,自会引你入仙京都下。”
魏十七拾起铁环放入怀里,岳之澜沉默了半晌,展颜一笑,道:“鄙人这就解缆复书阳镇,魏小哥有何筹算?”
倦怠从骨髓里涌出,潮流普通淹没了他,魏十七在睡去之前,想起邓守一的话,喃喃道:“本来,这真是一个机遇……”
这一撞的力量大得惊人,热气遭到外力打击,收缩了少量,紧接着又收缩开来,背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,仿佛插了一把钝刀,来回转动,疼得他面前发黑,恶心欲吐,耳畔接连响起十多声焦雷,腿脚一软,死猪般跌倒在地。
邓守一没有帮手,在他眼里,凡人就划一于蝼蚁,未死之前,出于怜悯之心,他或许会相救一二,身后埋尸这类事,他是不屑于做的。他举起断龙剑,将体内残剩的锐金之气尽数灌注此中,在熊尸胸腹间一划,剖开内脏,先在丹田中搜索,取出一颗蚕豆大小的妖丹,光彩乌黑,在掌心滴溜溜乱转,颇具灵性。
“这……他……妈……到底……是如何……回事!”魏十七面孔朝下趴在地上,泪飞如雨,鼻涕混着鼻血淌个不断,上唇被牙齿磕破了,塞了一嘴的泥土碎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