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子浑身毛发根根倒竖,头颈一折,略略偏过数分,剑气从耳畔掠过,惨白的皮肤先是闪现一道血线,接着半只耳朵掉落在雪地中。三十年未见,奚鹄子竟然冲破了剑芒关,苗子心头一沉,衡量局面,本身竟是输面居多。她也是果断的人,不等奚鹄子出第二道剑气,身形一晃,已投入莽莽密林中,消逝了踪迹。
“都跟你们的师兄弟告别吧,埋在天都峰下,长眠于此。”
旧事历历在目,仿佛产生在昨日。
“当时弟子的后背和大腿受伤极重,需求时候规复,冒然冲上前禁止,只会白白丢了性命,害了统统人。两害相争夺其轻,衡量利弊,只能出此下策。”
看惯了生存亡死,人的性命就这么回事,奚鹄子回身拍拍魏十七的肩膀,道:“随我来。”说着,纵起剑光将他一卷,投仙云峰而去。
从接天岭回仙云峰,他发挥的是“剑中乾坤”的神通,对魏十七来讲就像乘飞机,除了有些耳鸣晕眩外,没甚么特别的感受。这一次,他尝到了真正意义上“御剑”的滋味。
奚鹄子强行压下翻涌的血气,道:“蓉娘,让试炼弟子都出来,送他们死去的师兄弟上路。”
世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非常,视性命为无物,不顾同门之情,沉着到近乎刻毒,直到这时,他们才重视到魏十七衣衫褴褛,浑身高低不知开了多少口儿。他到底是如何撑下来的?这很多伤口,光是流血也差未几流干了。
奚鹄子收起七禽剑,脸上俄然闪过一缕潮红,闷声咳嗽了几声,邓元通仓猝伸手扶住,他晓得师父暗伤未愈,强行催动剑芒,对身材的毁伤极重。
卫蓉娘承诺一声,把躲在石室内的试炼弟子一一叫了出来,世人看着各处非命的尸身,冷静无语,悲伤之余,也有几分光荣。
“为何不上前禁止它搏斗同门?”
“齐师兄一脉缺了秦贞,她在天都峰修炼,没有返来。张师妹一脉折了胡镛一人,鲁师兄一脉……没有幸免的。”
邓元通五行亲木,以乙木之气驱动飞剑,本不以速率见长,一时不备,被血膜扑了个正着。他神采微变,捏定剑诀连连催动青蜂剑,剑种却毫无反应,那层血膜竟隔断了道胎与剑种之间奥妙的感到,把青蜂剑变成一条死鱼。
奚鹄子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她叫苗子,本体是一头三眼灵猫,火行妖物,三十多年前伤在七禽剑下,现在又卷土重来了。她夺舍的那具身材,实在是我的侄女。”
终究有人忍不住,轻声哭了起来,张景和门下有一名叫石贲的弟子落空了明智,愤然指着魏十七道:“我在内里听得清清楚楚,那凶手用师兄弟的性命威胁他,他不声不响,眼睁睁看着师兄弟……”他声音哽咽,说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