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吉道：“昆仑诸剑之首，炼妖剑，当年你也见过此剑。”
桓犁陨灭，群妖面面相觑，气势为之一挫，桂云收拢道门弟子，且战且退，背靠高墙摆出一个铁桶阵恪守，不求有功，但求无过，此中一王谢人祭出破山锤，连击数下，将高墙震出一个大洞穴，六人鱼贯而入，遁入天坑，于人群中寻觅天赋之体。敌众我寡，情势危急，他们的行动极其卤莽，衣袖一拂，便将一拥上前口称仙师苦苦要求的凡夫掀倒在地，撞得骨折筋断，头破血流，如挑马牛羊，按倒了肆意查验。
褚戈微露惊奇之色，声音有些颤抖，“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周吉抬掌虚托，“请起，无用多礼。”
周吉摇点头，指着彼苍漫不经心道：“我从上界来，应你一名故交之请，来此找几件东西。”
小白心中一寒，顿为之语塞。
周吉猜出贰心中所想，又道：“当年姜永寿强行催动血脉之力，肉身几近崩溃，赖‘补天丹’保住性命，你以此为威胁，取了大半螭龙血脉，着他在紫萝洞修炼啸月功……这螭龙血脉……”他开口不再说下去。
出褚戈之口，入魏十七之耳，这是唯有他二人才知的奥妙，也是褚戈沦为半人半妖的关头。贰心中再无疑虑，长长舒了口气，心神荡漾，喃喃道：“本来……本来他当真飞升上界了……”
褚戈毕竟不是上界妖族，能感六合灵气的气味，单凭对方一句话，兀自不敢信赖，万载之下，东溟城的旧人所剩寥寥，起码白蛇精小白、锦纹毒鸩罗刹女毕竟犹存于世，魏十七和秦贞的秘闻，她们心中一清二楚。
过了半晌，一朵妖云从天坑深处飞出，转眼腾入高空，来到周吉身前，小白现出身形，面带惊奇，道：“上师，那关长虫不在地脉之下，居住之处空空如也，连部下一干亲信都不知所踪。”
还没来得及开口，那尖下颌丹凤眼的仙颜侍女柳眉倒竖，不由分辩，刷地祭出一剑，霞光万道，向他当头斩落。此剑式样古朴，寒芒照人，剑质远在断龙之上，周吉不喜她不问青红皂白，动手暴虐，将袖中星屑解牛刀一挥，斩在剑刃之上，一声清响，如琉璃坠地，飞剑寸寸折断，霞光为之一空。
悠悠万载，他止步于剑丝关，没有任何长进。
褚戈有些失神，旋即复苏过来，缓缓推开那仙颜侍女，慎重其事重新见礼，道：“褚某见过周真人。”
褚戈细心想了一回，点头道：“东溟城破之日，炼妖剑便不知所踪，十有八九是落入了关长虫之手。”